隻是他終究是被秦域高看了,真正相交之時才發現原來神乎其神的“冷麵劍客”並不冷,隻是那種神情是天生偽裝的外衣,他的神色舉止之間透露的正氣其實遠在所謂“正義化身“的風策府之上。
衛楓夙不經意的一個轉身牽動了墨玨敏感的神經,看到墨玨的反應,衛楓夙隻是略微點頭表示安慰,徑直走向了他的臥室,而此時桌上已然多了一件凝聚一年多心血的象征之物——木印。
是衛楓夙昨夜差心腹之人連夜為其送到的,隻是日後怕是這些人的去留皆不在自己了,隱隱有些許的傷感,不過衛楓夙終究不是過分感情用事之人,至少事無關墨玨那他的理智往往是超乎尋常的。
衛楓夙毫不猶豫地將物件收起,送至秦域麵前,隻是在觸及秦域的一瞬間,他眼中恍然飄過的一絲不舍被秦域瞥見,而秦域似乎擅於讀心之術,這也是他初次見到一個玄衣冷麵之人時便認定是傳言中舍名棄利、自立門戶的冷麵劍客衛楓夙的原由,隻是今日的那份不舍反而顯得他也非無情之人了,畢竟對於舍棄任何一件長久擁有之物,人都是會有感情的。
“若是衛兄日後有困難之處,秦某定當舍命相助,今日之事便當是秦某欠你一個人情何?”秦域的話毫無破綻可言,如此圓滑地將自己的行為粉飾無疑,隻是他似乎被那種眼神欺騙了,以至於低估了這個人生之中難得一遇的對手。
“秦兄好意在下心領,隻是這輩子我不會再涉足這些個俗事,秦兄隻怕是要失望了。”衛楓夙的話語,犀利卻無奈,隱忍著堅不可摧的力量,著實也讓秦域一時語塞。
墨玨似乎吃了啞藥一般,乖巧到不出一語。
秦域卻在這是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墨玨,笑著說:“看來衛兄有佳人為伴,便不要這江山天下了,好一個情種,隻是不知你的親生弟弟作何感想?”
此言一出,墨玨頓時麵紅耳赤,以至於連如何回擊都忘了,倒是衛楓夙一臉鎮定地說:“這世間最美不過佳人美酒,隻要這孤獨的江山天下又有何樂趣。”
而心底卻憂慮著,莫非秦域知曉他和衛楓安之間的往事,莫非安真的出事了?疑問在衛楓夙的腦中徘徊不止。
墨玨聽完衛楓夙不經意的話,卻炸毛起來:“你他媽才是女人呢。”
秦域不禁失笑,“小玨確實言之有理,他的母親確實是女人,隻是你的母親莫非是男人不成?”
墨玨語塞,氣結於胸,隻能作罷,而衛楓夙也被此話逗樂,淺淺一笑。
“既然衛兄有美人相伴,那在下就告辭了,隻是若你有需,莫要與我客套,隻管到離院尋我便是。”秦域此話全然是誠心之言,隻是入得衛楓夙之耳,便成了赤裸裸的挑釁,轉身之時又回首,“衛兄看在你我兄弟相稱的份上,我權且好言提醒一句,莫再回風策,也別想衛楓安,更不要與你所救之人再有瓜葛,我言盡於此,後會有期。”而真正想說的卻是: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而那些肺腑之言在衛楓夙的耳中刺耳難耐,卻也不難發現其實也言之鑿鑿,因為他也明白智者的路注定孤獨,而衛楓夙很幸運,他找到了放棄孤獨的良藥,所以不能回頭,不然萬劫不複。
而於秦域,衛楓夙便是唯一的一劑藥,也是毒藥,也許隻有離得遠,才會不至於迷失自我,仍舊麻木地過活。
墨玨耳中回蕩的都是“衛楓安”這個名字,才想起,這人應該是衛楓夙的弟弟,所以也再沒有其他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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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不再,夏已至,別離的時節也如約,隻是再次揮手,總是不免有人心悅有人愁。
床榻上,依舊難以下床的於水時刻牽動著趙練敏感的神經,即便是一絲過重的呼吸聲也會讓他回想起之前滿身傷痕的人,即便是外表的皮肉開始愈合重獲新生,四肢經脈的重創不以月計恐是見不得好轉的。
而麵對墨玨二人的辭行,趙練心知墨玨為他二人做到此等地步已是千恩,因著於水的身子他竟也不曾好好謝過墨玨,尤其是那個讓他又敬又厭之人,不過也好在趙練不知各中真相,隻當是衛楓夙為此受了重傷,若是再知其中牽扯的巨大利益,怕是趙練這輩子都不知如何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