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柳枝搖曳,桃紅櫻落,墨玨一人側倚床頭喃喃著:這春是真的到了。看著身邊的人和衣而睡,眉頭不再緊皺,那抹醉人的笑意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奪走了他的全部,讓他忽略了趙練的存在,獨自沉迷在此刻的幸福中。
不想身旁的人忽然睜眼,緊緊地盯著那個癡傻羞澀地低頭的人,怎奈這一低頭卻讓二人更近了幾分,衛楓夙尷尬地偏過頭去,也不交代什麼就徑自出門。
墨玨心裏不悅,隱隱覺得有什麼事牽動著他的神經。
細數這些時日,不過月餘卻諸事彙集,而有些至今不曾水落石出,正是思索之中衛楓夙推門而入,修長的手中捧的是一些清淡的粥和糕點,心頭莫名地一暖,淚在眼眶中打轉,也愣是沒有掉下來。“何時變得如此感傷了?”衛楓夙的口言語中包含了滿滿的寵溺與愛護,正如曾經對自己細心備至的弟弟。
“沒,沒,我隻是沒睡醒罷了,對了,練呢。”墨玨問道。
殊不知衛楓夙已經麵容易色,卻在回首時換上了一張無害的美顏,隻道:“他昨晚就離去了,這兒有他給你的書信。”盡力地克製自己內心的怒火,卻如何也遮掩不住緊握的雙拳,而墨玨的下一番話更是雪上加霜,“你知道他何時離開的,為何不告訴我?”
“我,快來吃飯,你昨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衛楓夙竭力克製自己的不悅。
“把信拿來,”墨玨隻是這樣一句。
衛楓夙隻能無奈地搖頭,一拳捶於桌上,卻默默地遞上信,回坐至桌前。
掃過蒼勁有力的筆觸後,墨玨恍如失了三魂七魄一般呆坐床邊。
一邊默不作聲的衛楓夙已經怒上心頭,他殺人無數,能保護的卻少之又少,他不想看著墨玨卷入武林的腥風血雨,隨著關懷和憂慮,他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墨玨,多管閑事幹嘛,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幾近沙啞而低沉地喊著,竭力抑製卻不斷釋放的氣場將墨玨震懾,從未對他凶過的衛楓夙,即使是他弄壞他最心愛的劍,他都不舍得對墨玨大聲說一句話,今天的夙顯然是異常的,墨玨卻仍然不明所以,甚至略帶委屈地問:“幹嘛凶我,還沒有怪你,你倒是凶起我來了。”
衛楓夙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一陣壓抑與控製之後懷著歉意緩緩說道:“對不起,小玨,剛剛我失態了,對不起。”衛楓夙感到愧疚,他恨不得將所有珍貴的東西都送到墨玨手中,因為他將其視作比親弟弟,隻要他高興,做什麼都願意,唯獨不願意墨玨以身犯險。
墨玨聽出衛楓夙語氣中的愧疚,一個冷峻高傲的人卻對自己百般容忍,甚至致歉,其實已經足夠了。默默走到他麵前,輕輕地拍幾下他的背,報以一笑。
墨玨照顧著衛楓夙的心理,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道:“夙,我曾今答應過練要幫他尋一人。”
“我知道。”夙輕描淡寫地回道。
“啊?”墨玨顯然一頭霧水,難不成衛楓夙真的是他心底的蛔蟲了。
“葉於水是嗎?隻是如今的他生不如死,不找也罷。”夙無關痛癢地敘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