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相擁在深夜,因為隻有夜才會給予他們安全感,而既白之時就是二人主仆關係明晰之時,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可是一刻的美好便是他們偷得的最為珍惜的幸福,即使這幸福遲來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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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光陰逝去的無情讓所有人皆心存空落,即便是原不願留在墨玨身邊的趙練也皺緊眉頭向墨玨告別。
然而墨玨一劍直指趙練吼間,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委屈與疼痛,決堤的淚水如濤濤江水,趙練無措地對上他那雙含淚的眸。
“對不起,我不該哭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別理我~~”墨玨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淚水奔湧著,心底飽含著極大的愧疚,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離我而去,為什麼,墨玨捫心自問,卻愈發難以壓抑。
趙練溫柔將墨玨攔在懷中:“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一個人是不是,從你看我的眼神中就能夠看出來,個男子吧!”趙練的話不像是疑問,而是陳述句,墨玨身體僵硬,原來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練,你,你還是先北上吧,於水的事情,我已經,已經修書一封通知我,我師傅了,他馬上就會有好消息傳來的。”墨玨刻意轉換話題,而話還是哽咽著說不清。
“可是於水命在旦夕,我如何能放他不顧。”
“莫非對你而言家國大義更加渺小不是?”
趙練一時語塞,卻實在放心不下於水,隻道:“若那人是你想的那一個,你作何選擇?”
“……”墨玨沉默不語,緩緩推開環住自己的趙練,眼神是那樣地致命,竟然長得一模一樣的,墨玨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影子,“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不然我可不放心。”
“多謝~”趙練看得出墨玨將自己當做那個念想的人,定然會全力相幫,也就不推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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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你若是再次離開,那這寨中兄弟可如何是好啊?何況你的傷,仍需好生調理啊。”長期跟隨墨玨的杜濤勸說道。
“這寨中事務有小棠幫襯,況且我並非一去不返,多則不過是半月而已,我會在出貨之前趕回來監督的。”墨玨解釋道。
雖杜濤從小便知這位略顯霸氣的大當家是說一不二的人,但出於關切仍然勸告墨玨,而結果卻可想而知。
墨玨等了解於水可能被劫持的方向,便帶了幾個人,與趙練上路。
連日奔波,墨玨倍感體力不支,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思及趙練救於水心切便硬生生忍下了疼痛。
若是平日,這位雖是山匪出生,卻衣食無憂的少寨主(今日的寨主)怎會忍受這般痛苦,密密層層的汗珠從臉上滑落,眉頭微皺,顯露出一絲醉人的魅力,而前麵的趙練卻不曾回頭,將身後的一眾人視若無物,墨玨隻道是再賭一遍,若是這次自己遇上危機,那人是否會願意現身。
所以即便是隨性的人發現了墨玨的異樣,卻也被他冷冷的眼神打斷話語,閉口不言。隻能見到,陽光傾灑下泛起的暮春溫暖,一個偉岸的身影和一個一個纖瘦的身影,都暗自神傷。
日薄西山,而眼前的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之意,不過尚也慶幸這夜色將近,任誰也察覺不出墨玨自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