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吵鬧,雖然韻兒也時常看在眼裏,這位少爺總是死皮賴臉地纏著趙練,每每不過個把時辰便又恢複如常,許多時候連韻兒也會吃趙練的醋,明明服侍少爺的時間比他長,於水卻隻在趙練麵前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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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啊,咱父子倆也有多時不曾交談了吧。”葉老爺在退去戎裝之後竟顯得如此平易近人,大有文官的特質,也許正是這一點才換來葉於水的那一身陰柔特質吧。
“嗯。”於水的回答似乎永遠都是那幾個字,在父親麵前的他雖也改了那副冰山之臉,卻換不回趙練麵前的喜形於色與輕鬆之感。
“你還是如此,也怪當年我對你太過苛責了。”葉老爺的愧疚浮於臉上。
“是我的錯。”
“其實你娘的死不是你的錯,隻是她太過執著,我花了十年才想明白個中真意,隻是不想你對自己的母親留下些許不好的印象罷了,卻不想耽誤了你這大好年華,是為父的不該。”
“這是何意?”於水更像穿越在濃霧之中般尋不到出口。
“你母親的死全然不是因為你的存在,隻是我一直看不透她給你我設下的迷局而已,當年我常年征戰在外,她又懷有身孕一直期望我的陪伴,隻是君命難違,她又不可隨軍前行,繼而憂思難解,將一腔的不滿全然怪罪你的頭上,她也一直吵鬧都是因為有了你,她才不能陪我上戰場。
懷著孩子的她本就心緒不寧,我又沒能及時寬慰她,積累的不滿與幽怨難以排遣,便在那段時間落下了病根。而你的出世本該是一切的結束,可是我沒有及時趕回來,那一個月她情緒更是起伏不定,憂鬱倍增,積勞成疾。
五年後她還是沒有扛過去,一直精神恍惚的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卻不想就被你瞧見,年幼的你也許全然不知是何原因,隻是將一切的根源歸咎於自己。是你母親太執著,也是我太過自私,本以為時間可以洗盡一切,不料你一直不曾走出當年的陰影。”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是頭一遭,葉老爺略略一頓,接著說道,“趙練的到來本以為可以改變什麼,卻被你誤會為是對你的監視而上演自殺的一幕,當時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
我自責你母親的離去,其實最不該的應該是娶她誤了她的一生,當時已經失去你的母親你要我如何接受再次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也沒有逼你習武。
這些年,若不是你兩位長年在外駐守邊防的兄長時時寬慰於我,估計我也撐不到今日了,於水,若沒有趙練的告知,我尚不知七年來你原來有笑得那般開心過,哭得那般傷心過,若不是他每月必到的家書,我又怎會安心在外這許多年,也許是老了,人都囉嗦了……”
一番掏心窩的話就像春雨無聲滲進於水心中,這位父親原來也如一般人一樣,自那日起不曾看過於水不是因為他,而僅僅是為了守護於水母親的最後一絲尊嚴,而今定是在百般痛苦之下才願從內心深處掏出自己的傷疤。
“父親,都是我不好。”哽咽的聲音顫抖著,淚水一如七年前的那一夜一樣汨汨不絕,撲入久違的父親堅實的胸膛,他覺得溫暖就是應該這般才是。
“傻孩子,哭什麼,聽聞你救得一位女子,現在何處啊?”
“她在亭軒住著,是個可憐的人,父親莫要趕她走。”帶著央求,於水學起了對趙練一般的撒嬌。
“趙練已與我言明,權且讓她在府上住下吧。隻是趙練今日向我自薦去前線建功,我也未多想便先應承下來了,隻是從普通的士兵做起必然會有些難捱,也就開春後之事了,你們也好好道個別。”
“哦,那我也該好好為他踐行,畢竟七年的主仆關係。”略有所思,甚至可能更多的是震驚,不過細細一想也難怪趙練想要離開,自小一身武藝的他,一腔熱血怎可能一直屈就於一個小小的侍從呢,於水的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冷笑,看在葉穩眼中,竟是如此的刺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