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牙淺淺,為天地披上朦朧月色。晚風涼涼,積雲匆匆,並在雲霄如夢似幻,千奇百怪。
此地祁山,盛傳為荒獸古地。時下年間妖獸橫行,是整座神州大陸上不為人族征戰攻下的土地之一,也是人族九關境武者最為趨之若鶩的試煉之地。此地有妖獸無數,且多數妖獸後裔所化的野獸遊走祁山邊緣地界,不過百年歲數,卻蘊養著百年獸髓。
髓,世間有真身的族類皆有。其中以人之骨髓最差,需要後天打磨休養。
而獸髓就是最適合人族後天修煉的大補之物。
祁山邊緣地界,千萬計的飛鳥歸巢,消聲不出;數千類的走足歸穴,匿跡無聲。少有的夜間飛禽走獸此起彼伏,既是無聲掠過山野,也是無痕獵殺深林。
忽然間,在這萬籟俱靜的黑夜中響起一聲憤怒的咆哮聲,競相惹得飛鳥走獸一一驚起,有振翅一叫向雲霄,又提身一吼方丈外。
“祁山小賊,有本事你別跑,停下來跟煮爺我大戰三百回合。”體型壯碩的高大武者,本想挺身去搶這頭百年野獸獸髓,卻不想灰賊速度極快,隻得眼睜睜地任其奪走獵物。
揚長而去的灰賊笑而不語,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
有武者聽聞其怒吼聲,接二連三地趕到,有跟他熟悉的武者上前問道,“你是不是也被灰賊搶走了獵物?”
武者惱怒之餘,又有些恨意,但殺氣不盛,微怒中十分不爽地回道,“也不算是搶走我的獵物,本答應與他公平競爭,誰先宰了就算誰的。”
“難道是你打了半天,眼看就要打死獵物,那家夥突然出手?”他的朋友又問道。
武者眼神有所閃爍,猶豫了下一拍手掌道,“正是此理,那家夥在我拚死搏殺時,橫插一腳。”
他朋友看到武者的猶豫,又看了眼倒下的獸身,沒有武者打傷的痕跡,當下心領神會,不但沒有指出其中端倪,反而與之附和,頗有其事地恨聲道,“先前我也是得手之際,被他從中作梗,僥幸奪走我的獵物。”
人群中有相同遭遇者不過十之三四,此時紛紛出聲應和道正是此理,其他不明所以的武者也不疑有它,三三兩兩地沉聲表示願擊殺此賊,以正武風。
恰此時,灰賊奪得獵物後,靜靜盤坐在某顆通天古樹的樹杈上,仔細打量著幸苦得來的獸髓,不過拇指大小卻蘊含走獸的百年力量。
百年獸髓蘊含百斤力量,正是符合九關境武者打磨肉身力量的需求。
如今的他已是貨真價實的九關境一關武者,手中可達百斤力量,徒手抗衡尋常野獸不在話下,卻不想方才被人所趁,險些被此獸一爪拍死,好在他經骨夠硬,硬生生抗住了那一爪。
廝殺過後,沉思不足,借鑒過失,一貫是他的作風,何況這次竟然是被來者偷襲,更是讓他心生警惕,不可嬌縱。
“來吧,將你的力量全部融入我的體內,讓我在這九關境早日登頂。”灰賊眼中精光一閃,徒手抓起獸髓塞進口中,也不咀嚼,直接一口咽下去,隻覺滾紅的燒鐵進入喉嚨,寸寸灼燒,痛的他周身汗流不止,麵部表情猙獰不休,一雙瞳孔放大到極限,猩紅的雙眸直如妖魔之眼,瘮人而又恐怖,內部流動的血絲更顯妖冶。
當獸髓落入腹中,滾紅的野獸力量也隨之腹部流向四肢八脈,沿著血管侵襲體內經絡,不過片刻的功夫已讓他周身表皮生出妖異的赤紅色,久久不曾淡化,反而隨著那一股股獸髓消化的力量越見紅豔。
散!
不知過去多久,灰賊悶聲一哼,一念鎮住體內未曾化開的獸髓餘力,緩緩地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份融入體內的新生力量。
“好強大的獸髓,竟然能讓我一步達到第一關四重的力量,隻是可惜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野獸,無處打聽它的行蹤,下次再遇到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灰賊運轉體內稀薄可憐的些許真氣遊走周身,半刻鍾後才心滿意足地說來,“也是時候去找那個該死的家夥。”
常言道冤家路窄,灰賊才在深山古林中遊獵不久,就發現了這武者正在夥同他人獵殺一頭百年野獸。
“趙煮,快點打它雙眼。這家夥的皮肉太厚,我們的刀劍傷不了。”遠遠地就聽到和這武者相熟的人大聲喊道。
這百年野獸不過半丈,獸軀卻如黑鐵般堅硬,刀劍打在身上隻是火光四濺,冷是不見傷痕,反而是他們的刀刃隱有損傷。幸好它的速度極慢,幾人仗著速度優勢倒也能堪堪困住他,不讓他掙脫包圍圈,但若是照著當下趨勢,恐怕最後還是拿不下它。
與灰賊結仇的趙煮隻是打量著百年野獸,暗自緊握手中的怪異兵器,並未急於動手求成,而是在靜候時機。說來這兵器也不是他請人打造或從別處買來的,隻是恰好在祁山某處斷崖崖底拾到的一根骨頭,之所以說是骨頭,因為在它周圍躺著一具足有百丈寬的殘軀,而它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根細骨。如今想來那副殘軀真是大的可怕,若是仍然活在祁山,試問有誰能抵擋住?一跺腳恐怕就是地動山搖,一怒之下山倒江止也不過是尋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