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白望著天空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想要自殺的衝動。
他覺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想鮮血。他用這些鮮血換取了自己的生存。
他存活下來必然是有意義的，但是這樣的苟且偷生，依舊讓他感到無比沉重。有時候不經意地就會想到死亡。
死了，也就解脫了。
謝曉白的胳膊上，現在有很多刀疤。那不是別人留下的，是他自己劃的。有很多次，他拿著刀，拚命地阻止自己劃向自己的喉嚨。
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
不過還好，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等君上重回雍京，一切就都會結束……
謝曉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惡念，繼續向著容國王宮的方向走去。
今天張玉輝並不在宮裏，他召回了他的大兒子，今日正是合家團圓的時候。明天的早朝大約就會宣布他的大兒子張鳳飛接任京畿防衛的職務。
張氏，就要到達一手遮天的頂峰時期了。
接下來，就該落下來了。
就由我，來葬送他們吧……
謝曉白路過薑府的時候，頓了一下。這裏已經門庭寥落。薑家的人在皇甫華逃出雍京後，也遭到了清洗。太後薑九昭被軟禁的宮內，大將軍薑慎被下獄，薑家的人以各種罪狀被流放、處斬……
謝曉白沒敢多停留，他匆匆地離開了薑家，繼續往前走。他是不應該停下來的。這種感慨太容易讓自己變得脆弱了。
謝曉白走到王宮門前的時候，臉上已經堆滿了足夠的笑容。他現在還是可以自由進出王宮，反正宮裏隻有一個傀儡皇帝。至於太後……薑九昭已經被嚴密看守了起來，誰也見不到。甚至有傳言張玉輝已經秘密處死了薑九昭。
但依照謝曉白的分析，太後還活著。張玉輝不會去做這樣沒什麼實質建設的事。
而對於皇甫華，張氏在晅國就失去了他的蹤跡。直到近來傳言皇甫華曾在南國出沒。
因為皇甫華和鳳兮的關係，皇甫華若是出現在南國，那也是順理成章的。比較鳳栩還在那裏。不過現在容國和鳳栩所占領的地區之間，已經被滕國占領了，所以張玉輝不覺得皇甫華會隔著滕國打回來。
現在對張玉輝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集中力量拱衛京師。一則是保護自己家人的安全，二則是可以挾持朝臣。這樣，容國就還是在張氏的掌控之下。
“謝大人，進宮呢。不過今天張大人不在。”宮門前的侍衛熱絡得和謝曉白打招呼。
謝曉白道：“我不是來找張大人的，今天張大公子回來，誰不知道啊。等會兒我還要去張家湊湊熱鬧呢。”
侍衛道：“那您這會兒是？”
“昨天答應了要帶點小玩意兒給大王。”謝曉白從袖子裏露出風車，和那侍衛會心一笑，“大王嘛還是個孩子，嗬嗬……”
“那是，那是……謝大人辛苦了啊。”
“哎……沒辦法吧。小孩子還是要哄的。好了，不說了，我得趕快去了好趕去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