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一點都不奇怪嗎？是本王救了你，而不是皇甫華？”
“這幾天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是誰救了我。”
“但明月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問。”
鳳兮看著慶光，她的目光像是春天的湖水一樣讓人覺得溫暖而又寧靜。
“我想，時機到了，你自然會告訴我的。這裏……”這時候鳳兮才分出一絲心神來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大約二十步見方的房子，通體以琉璃打造，頭頂上陽光透了進來。周圍是不同季節的花朵綻放。
鳳兮從狐裘裏伸出纖細的手指，觸碰了一朵蘭花的花瓣，說道：“唯有晅國能有這樣的地方……”
慶光道：“你是在說本王驕奢？”
鳳兮笑了笑，說道：“雖是驕奢，然晅國舉國為商，集天下財富。縱是驕奢一點，也是無妨的。”
慶光笑了起來，他發現和鳳兮聊天其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特別是她笑著的時候。
鳳兮收回手，看著慶光，說道：“現在晅王既然肯見我，自然是打算告訴我身在晅國緣由。鳳兮洗耳恭聽。”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鳳兮偏了偏頭，說道：“我想我有的是時間。”
“你雖有時間，但本王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慶光伸手想要牽鳳兮的手，但伸手到了一半，他就停住了。這是出於習慣，但鳳兮現在已經知道他不是皇甫華了。
沒等慶光多想，手心一涼。鳳兮主動牽起了他的手，鳳兮麵上笑容坦蕩，她說道：“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壞人。”
慶光便也笑了，說道：“有時候本王在想，做一個壞人也無妨。”
慶光帶著鳳兮穿過那些在冬日本該凋零的花，沿著一路芳菲來到了一個木頭搭建的平台。台子不高，上麵擺放著軟靠和矮幾。慶光扶著鳳兮在軟靠上靠好。自己又從矮幾上到了兩盞茶，遞了一盞給鳳兮。
“你現在不宜飲茶，拿著暖暖手吧。”
“謝謝。”
慶光挑眉道：“上一次本王請你喝酒時，你可沒這麼客氣。”
鳳兮想起那次借用琳琅商社的商船返回襄國的經曆，不由得笑了笑。然後說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慶光看著鳳兮，發現她身上多了一種淡然的感覺，好像和這個世界都有些疏離。她不像是一個凡人，更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正如她自己所說，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死而複生的，可不就是神仙嗎？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鳳兮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一定變醜了，是不是？”
慶光搖頭道：“你放心，你還是九國第一美人。”
“九國嗎……”鳳兮笑了笑，放下茶望著慶光。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來和我說說，為什麼是你救了我，而不是……皇甫華……”
慶光輕咳了一聲，說道：“你覺得自己昏睡了多久？“
鳳兮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清楚。”
“一年，你整整昏睡了一年。”
“一年？”鳳兮有些動容，“怎麼會這麼久？”
“你還記得當初在南國救了我的事嗎？”
鳳兮點了點頭。
慶光接著道：“之前南國有長生不死藥的傳言，我奉父王的命令來南國查探。長生不死藥是沒有找到，但卻查訪到，這個傳言是從淮山藥師穀流傳出來的。”
鳳兮皺了皺眉，說道：“我自幼在永陵長大，並不曾聽說淮山有什麼藥師穀。”
“你不知道就對了，但願你永遠也不知道才好。藥師穀所行與醫道仁心大相徑庭，他們旨在研究藥物，許多時候甚至拿活人做實驗。”
鳳兮垂下眼簾，似乎覺得有些難受。但她並沒有打斷慶光。
“我當時去藥師穀，隻求到了一顆解毒靈藥。那還是沈碧棠的師父看在我晅國有寒玉床的份上才勉強下賜的。哦，忘了和你說了，沈碧棠叛出沈家，拜入了藥師穀門下，如今她師父已死，她接掌了藥師穀。”
鳳兮對沈碧棠是有印象的，當年她在南國王宮中毒，還多虧了沈碧棠。
“沈碧棠乃是沈家嫡出獨女，為何會叛出沈家？”
慶光看著鳳兮的眼神有些難以捉摸，“怎麼，你不知道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除了那次沈碧棠救治自己外，自己與沈碧棠就沒什麼接觸。
“因為她是為了皇甫華才叛出沈家的。”
鳳兮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為了，為了皇甫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