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嘴角挽起一個安靜的笑容,她伸手拿過秦恪抱在手裏的頭盔,然後親自為他帶上。
“秦哥哥,你現在不該在這裏。”
“我知道,可是鳳妹妹……”
“我們一起守城吧!”
秦恪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變了。看著鳳兮的眼睛,秦恪說道:“好!”
秀水城外,滕國大軍的最前方,魏翯騎在馬背上,冷冷地看著前方。
“寡人要踏平整個南國,尹衡會為他所做的付出代價。他以為沒有他寡人就不敢動南國了嗎,笑話!”魏翯拔出劍,撥轉馬頭,對滕國的士兵們大聲說道:“隨寡人一起,踏平南國!”
“踏平南國!”
“踏平南國!”
“踏平南國!”
隨著山呼海嘯般的馬蹄衝刺,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魏翯下令發起了進攻。
在接道尹宏斌被救走的消息後,魏翯就下令對南國展開全麵進攻,而他自己也立刻南下來到前線。滕國的軍隊一路推進,今天這秀水城還是魏翯來到前線後的第一仗。
秀水城城不高,人不多。在魏翯看來並不會費多大的功夫,然而出乎他意料的,這一仗竟是無比艱難。
日影漸漸移動,回報來的消息沒有一個讓人舒心。魏翯坐在臨時的大帳中,有些煩躁地將馬鞭從左手遞到右手,又從右手遞到左手。然後突然一鞭子抽碎了旁邊放著的茶盞。
“小小一個秀水城,竟然到現在還沒有登城,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嗎!”
大帳裏的將領都低著頭不敢看魏翯。隻是挨得近的人之間相互遞一個無奈的眼神。
“秀水城的守將是誰?”
有一個瘦高的將領站出來一步,回道:“是秦恪。”
魏翯眯了眯眼,說道:“秦恪……寡人知道他,是有些本事的……”
眾人聽得魏翯的語氣緩和了不少,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剛吐到一半,就又被咽了下去。
魏翯突然拔高了聲音,說道:“可秀水城中不足萬人,我五萬大軍竟然攻之不下!秦恪是什麼人,寡人知道,你們想用他來糊弄寡人嗎?寡人知道,他絕沒有這個本事!”
魏翯站起身來,冰冷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日落之前,必須拿下秀水城。不然……寡人手下絕不養廢物!”
秀水城中,秦恪取下頭盔,擦了把汗,對鳳兮說道:“你的計策很管用,滕軍的攻勢被暫時壓製了下來。”
鳳兮鬆了口氣,說道:“能幫上忙就好。”
“我已經派人去送信了,隻要能堅持到援軍來,秀水城也許。”秦恪笑著道,“也許可以守住。”
“一定可以守住的!”
“好了,我還是繼續回城樓上去,你就在這裏呆著,千萬不要出去。外麵太亂,要是被冷箭傷了,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向鳳栩交代。”
鳳兮道:“我知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秦恪看著鳳兮,點了點頭,臨走時抓緊喝了口水。
鳳兮倚在門邊,目送秦恪離去。她看著秦恪一身鎧甲染就烽煙,忽然覺得有些激動。秦恪不許她上城樓,現在甚至不許她出去。她隻能從秦恪的隻字片語中知道戰爭的模樣。而更多的關於戰爭這個詞,卻是牽連著無數壯闊激蕩的詩句。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雕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鳳兮輕輕地吟誦,聲音越來越高,她望著秦恪已經遠去的背影,歎道:“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秦哥哥,還有大哥,你們的手曾拿著筆寫出南國最好的文章,現在握著劍,是否合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