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柯沒有回答。
鳳兮便自顧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盧柯帶著鳳兮不斷的改變方向前進。等到天黑的時候，連鳳兮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野鳥咕咕叫著，這是一片很大的林子。鳳兮靠著一顆大樹休息，盧柯去找吃的了，現在，這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鳳兮警醒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她決定一會兒要和盧柯好好談談。
等月亮升起來的時候，盧柯總算是回來了。他打了一隻野兔，還采了一些野菜，不過他並不準備生火，當他把一隻血淋淋的兔腿遞給鳳兮的時候，鳳兮拒絕了。
他們不能生火暴露自己，於是鳳兮抓了點野菜嚼了幾下。
滿口苦澀，鳳兮差一點就吐出來了，不過她還是逼自己咽了下去。不過她已經沒有想法吃第二口了。
鳳兮靠著樹坐好，看著對麵的盧柯。雖然離得這麼近，但鳳兮已經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了。
“我們談談。”
“鳳姑娘想說什麼？”
“我知道，我讓你失望，讓你的人送了命。這些都是我考慮不周的緣故。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你若是恨我，大可在這裏殺了我。可你若是想要繼續完成公主交給你的任務，那我們就必須好好溝通。”
盧柯語氣平淡地說道：“我會繼續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務，護送鳳姑娘回襄國。”
鳳兮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盧柯會盡自己的責任，但再也不會那樣友好的對待自己了。
鳳兮頓了頓，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滿水鎮西南方，繼續走雖然不會到厭次城，但可以達到鳳栩公子的勢力範圍。南國西南地區並未臣服於尹衡，到了那裏，應該會安全很多。而且順流而下，這是最快的法子。”
“這是最快的法子……所以也會是最難的法子。尹衡一定會在這條路上全力追殺我們。”
“嗯。”
鳳兮將頭靠著樹，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再也不敢貿然做出決定。
“盧柯，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走？”
盧柯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可以按照原計劃，北上，渡過濔江去厭次城。雖然耗時，但相對於西南方的路線，會少一些阻力。
“要是……要是我們返回滿水鎮呢？”鳳兮小心翼翼地說道。
盧柯愣了愣，然後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法子。雖然很冒險，但要是成功的話，會比其他路線更安全。
沒有得到盧柯的回應，鳳兮惴惴地說道：“不行的話就算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盧柯咳嗽了一聲，說道：“沒有，這個法子很好。追我們的人一定想不到我們會逃回去。”
鳳兮鬆了口氣，說道：“最危險的地方，有時間也是最安全的。但我們想要回到滿水鎮，恐怕也不容易。”
“是這樣，不過，值得冒險一試。”
“值得嗎？”
“莫非鳳姑娘怕了嗎？”
鳳兮握住自己的手，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是的，怕了。這幾天我做的決定看上去都是應該的，但，總是，總是出錯……”
盧柯想不到鳳兮會這樣說，這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繼續生鳳兮的氣。
“鳳姑娘……為了保護鳳姑娘，會犧牲很多人。”
黑暗中看不清盧柯的表情，但他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責備之意，也沒有之前的嘲諷之意。
“鳳姑娘是丞相之女，也是公主的座上客。你是貴人，我們這些人的職責，就是保護貴人。不隻是鳳姑娘，其他的貴人……王侯公卿……我們，也為他們犧牲。有的人天生就命格高貴，有的人，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