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走,隨我去見父王。“
“公主,等一下。”
“還等什麼?”
鳳兮攔在卓蘭予身前,神色沉靜地說道:“在這之前,我要先去見一個人。而且公主此刻去見襄王,成算也不大。公主的心,有些亂了……”
卓蘭予盯著鳳兮,她總是能這樣輕易洞悉人心。不是依靠計謀,不是依靠觀察,而是因為她純粹,越是純粹,越是能與心靈相通……敏銳如鳳兮……
卓蘭予在心裏掙紮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說道:“好,那明天,明天你隨我去見父王。你已經說服過父王一次。現在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再次說服父王出兵南國。”
鳳兮有力地回答道:“好!”
這並非是她有把握,而是,她知道,她必須說服襄王出兵援救南國。
鳳兮沒有在集英殿多留,卓蘭予需要自己冷靜一下。而鳳兮,則需要見一見段韞鴻。
醉仙樓依舊生意興隆,鳳兮在雅間內將窗戶微微打開了一線,看著下麵賓客盈門,心裏卻並沒有過多的想法。從理智上鳳兮能夠理解段韞鴻的所作所為。甚至感謝他。
因為段韞鴻,鳳兮第一次嚐到了被人算計威脅的滋味。這讓她感到恐懼。但也因此看透,看懂了一些事情。
可從情感上,鳳兮厭惡段韞鴻。縱然他是為了靖安國,可鳳兮還是止不住厭惡他。
魏翯縱然派人來抓她,甚至殺她。可與段韞鴻這樣用計謀一步步算計她相比,鳳兮更厭惡後者。前者凶惡殘暴如豺狼,後者卻冰冷粘膩如毒蛇。
“鳳三小姐約我來此,不知是為何事?可是公主有話要鳳三小姐傳達?”段韞鴻走進雅間,麵對鳳兮,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但鳳兮卻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她終究不善演戲。
“不是公主,是我要找你。”
段韞鴻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鳳兮也並不繞圈子,直接說的:“之前段公子曾說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靖安國。”
“不錯。”
“靖安國想要擺脫滕國的控製?”
段韞鴻頓了一會兒,然後頗為沉重地點了一下頭。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鳳兮,因為拿捏著鳳兮的把柄,所以他才會對鳳兮如此坦誠。但說到底鳳兮是南國人,要是卓蘭予出事她也不見得會如何。而光憑一盅乳酪,自己又能把她和皇甫華如何呢?
段韞鴻不是不擔心,但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選擇信任鳳兮。
鳳兮直視著段韞鴻的眼睛,放慢了語速,說道:“那,襄國要是出兵援助南國,靖安,是否也可以稍微牽製一下滕國?”
段韞鴻的眼神徒然一變,似乎有些震驚,但震驚之餘又有些許了然。他沒有直接答複鳳兮,而是背轉身踱了幾步,然後問道:“那不知我與公主何時可以完婚?”
段韞鴻與卓蘭予的婚事雖已定下,但婚期卻還未確定。段韞鴻是政事老手,他知道,事情沒有最後定下來,那就會有無數變數。
鳳兮略皺了一下眉,說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段公子應該相信,公主不是出爾反爾之人。”
段韞鴻顯得有些猶豫,他走動了兩步,直接推開了臨街的一扇窗戶。
段韞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看著鳳兮,說道:“我不信任卓蘭予,但是我信任你。鳳三小姐。”
鳳兮在段韞鴻的注視下,微微挽起一個笑容,說道:“當不負所望。”
段韞鴻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外麵。
“襄國既然要出兵援助南國,靖安,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鳳兮看著段韞鴻的背影,她依舊能感知他肩上的重擔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可現在她卻再也不會憐憫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可怨天,不能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