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華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最關鍵的,你打算怎麼說服襄王?”
鳳兮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說服襄王?”
皇甫華道:“隻有你的身份最合適,旁人去說難免引起猜忌,但現在南國已亂,不會對襄國構成威脅,所以由你去說,是最合適的。”
鳳兮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說服襄王。”
“你必須說服襄王,否則卓蘭予就算有我相助,也沒什麼勝算。”
“可想要襄王改變想法談何容易……我當初真是太天真了,以為隻要有能力有手段,卓蘭予就可以成為女王。可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世俗禮教。襄王這次同意大王子和三王子安排公主選婚,就是對公主的一個警告。這樣的情形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服襄王……”
“拋開世俗禮教,就按你原本的想法去說服襄王。鳳兮,你原本是通透的,不要因為知道了太多手段和計謀而忘記最基本的人心。”
鳳兮看著皇甫華,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了。”而後端起茶來,對皇甫華道:“多謝你。”
皇甫華按住鳳兮的手,將她手中的茶拿掉。
“天晚了,不要喝茶,會睡不好的。”
鳳兮隻覺得一股暖流從皇甫華指尖流到了自己心裏,他在意她,一點一滴地在意她。
“那你呢?”
皇甫華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笑了笑,說道:“我今夜還有事。天不早,你該回去了……這幾日恐怕都有的忙了……”
皇甫華送走鳳兮,自顧歎了一聲。今日宴會初開,各方勢力一度交鋒,魑魅魍魎都要跳出來現一現,他方才大膽與鳳兮一會,此後幾日,恐怕別人就容不得他這樣偷閑了……
“君上,襄國三王子卓青雲派人送來了帖子。邀您一會。”
皇甫華正如此想著,梁震便走進來回了此話。
皇甫華不由得苦笑接過帖子,說道:“卓青雲到底還是沉不住氣……罷了,就去會一會他吧。”
襄國的春風猶自帶著寒意,鳳兮跪在地上膝蓋隱隱作痛。
上方王座,端坐一人,豹目鷹鼻,下顎一圈鋼針似地胡子,正是襄王卓雲偉。他看上去精神奕奕,一點生病的樣子也沒有。
大殿之外,卓青峰來來回回不斷地走動著,心煩意亂地說道:“父王究竟在見誰?為什麼連我們都擋在外麵?這都多久了。”
“大哥,稍安勿躁。”卓青雲說道,“咱們在這兒等著,裏麵是誰,一會兒就知道了。”
卓青雲雖然站在那裏沒動,但一雙眼睛也不時飛向大殿。他與卓青峰本不是同進同出的人,但如今為了對付卓蘭予,兩人不得不暫時聯手。之前他二人已與魏翯有了聯係,但卓青雲看得出,若是之後得成大事,魏翯更偏向他這個白癡大哥。所以他自己也不得不做些打算,好在如今來的不隻是滕王,還有容王,晅王。今日接到文書,靖安國的無塵公子也已經抵達懷溯。卓蘭予拖得越久,這場戲就越熱鬧!
自從父王答應讓卓蘭予選婚後,卓青雲就不怎麼不擔心卓蘭予了。卓蘭予就算再怎麼能幹,也隻是個女的,能掀起什麼風浪。
卓青雲現在急於在這次選婚筵中,為自己謀取更多的支持,可又因為魏翯之故,現在還不能和卓青峰撕破臉。
影子在日冕上移了地方,大殿之中依然沒有什麼動靜。卓青峰沉不住氣就要甩袖離開,卓青雲卻見一個內侍匆匆跑了過去。
卓青雲拉住卓青峰,說道:“大哥,再等一等。”
正此時,就見大殿的門打開了。陽光照著朱漆大門熠熠生輝,門內卻是一片昏暗,從那昏暗中漸漸行來一人,那人邁出大門,走到大殿外的台階上,停步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陽光從鳳兮淡青色的衣袖上滾過,她望著極遠處的天空,那是南國的方向。風從那邊來,卷起鳳兮的裙裾,她就像要隨風而去。
卓青峰和卓青雲見到鳳兮從大殿之中出來,不由得都是一驚。
而鳳兮卻像是沒有看見他們,停了一停後便直直地邁出不步子,從他們身邊走過。
卓青峰的目光流連在鳳兮絕美的容顏上,在南國時他早已見識過這九國第一美人的風姿,隻可惜後來諸多不巧,雖然她來到了襄國,卻被卓蘭予收入麾下進出王宮,卓青峰不得沾染分毫。如今這樣近得看著鳳兮,對卓青峰來說,還是第一次。
美,真是太美了……
卓青峰忍不住跟著鳳兮移動了一下步子,可下一瞬他就被驚得猛然退了一步。
鳳兮像是沒有看見路似地,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這可是襄國王宮正殿!建製台階一百八十一階!
卓青峰回過神來快步走向前去,但看見的情形卻叫他更為吃驚。
“怎麼了?”卓青雲問道。
卓青峰麵色古怪地說道:“滕王。”
卓青峰聞言看去,果然是滕王魏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