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趙三忌,來自F省。至於其他七七八八的,小剪刀分析得也差不多了,就不做累述。”
眼見醫生到底沒那膽發問,趙三忌就眯著眼一臉人畜無害解釋道。他不擔心這樣一來是否會生分了唱詩團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默契,男人嘛,都說英雄不論出處,君子之交淡如水來著。如果因為這樣讓醫生和剪刀手心生芥蒂的話,隻能怪罪自己有眼無珠,識人不明了。
果然,醫生和剪刀手沒讓趙三忌失望。猜測是一回事,當事人自己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醫生拽緊了拳頭囁嚅著嘴皮子,最後紅著臉鼓起勇氣道:“三郎真是趙老元帥的外孫?”
趙三忌點點頭。
醫生打蛇隨棍上,趁機想浮心中一大白,又問:“那三郎為什麼不姓唐?”
趙三忌沒什麼城府一笑,老實回答說:“當年老爺子自作主張把我戶口本給改了,不過其中沒什麼大故事的。就這麼簡單。”
醫生默然,但依舊壓抑不住心底的激動,當年他之所以放著好端端的衙內不幹拚命要上昆侖,一定程度上除了自己好戰基因外,還有就指望著能在這個據說臥虎藏龍的傳奇地方攀上一兩條粗壯的大腿。起初應那老女人要求組隊唱詩團的時候,老實說他還不怎麼看得起這個綽號叫“三郎”看似就一地痞無賴的小年青。因此剛開始幾次出任務的時候他都有意無意地拉團隊的後腿,這也不怪他,大部分衙內都有的原罪嘛,傲慢。不過事情的轉機是在那次哥倫比亞執行任務的時候,醫生這個後勤部被一夥全身武裝的販毒混混給堵在了一條小巷裏,那時若不是三郎拚了命冒著槍林彈雨解救自己於危厄之間,那他西門大官人早就被人給掃射成篩子。除此之外,在越南一次叢林活動中,三郎也救過他性命。這種再造之恩,就不得不令醫生對他另眼相待了。如果醫生是女人的話,興許以身相許的可能性還很大。
就在醫生陰差陽錯因為無心插柳柳成蔭狠狠暗爽一把的空當。趙三忌扭頭看向了麵如土色的剪刀手,後者一陣不自在,隨即不等趙三忌發話,搶先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三郎,不帶你這樣和醫生合夥坑小剪刀的,俺發誓,寧死不屈。”
趙三忌沒說話,依舊一聲不吭微笑地盯著剪刀手,後者被這種更甚於流言的笑裏藏刀行徑給看得全身發毛,到底隻能妥協了,當下許諾等回了昆侖一定把自己的諾言兌上。這才解了又一場臨時對練的危機。
……
……
瓜達拉哈拉家族,如果了解世界黑幫分布的夥計應該清楚,這是個怎樣的犯罪團夥。它與馬塔莫羅斯、庫利阿坎、華雷斯、索諾拉和蒂華納五個家族長期把持著墨西哥與A國3200多公裏長的邊境線。撇開偷渡、軍火等這些同樣占據地下生意百分之三四十利潤的事情不說,單是販-毒這碼事,六大家族每年就能從中謀取兩百多億美元的暴利。說他們因此滿腦肥腸,絲毫不為過。從而這也奠定了六大家族成員在墨西哥擁有地獄天使的稱號,至於他們共尊的教皇,則是瓜達拉哈拉的當代家主,同時也墨西哥某個政要,一個叫奧蘭多的老頭。
當這個坐在書架上堆砌滿《兩約》《馬太福音》《聖經》《創世記》等書籍的書房裏的老頭聽說戈爾斯夫遇害後,他抖了抖了指尖的雪茄煙灰,然後麵無表情地呢喃說“上帝,這是我今年來聽到的最不幸的消息。”接著抬起頭對站在小葉紫檀書桌對麵黑衣男子問道:“查清楚是誰幹的嗎?”
黑衣男子埋下他那顆以往哪怕是見到市長也能目中無人的高傲頭顱,恭敬回答道:“一夥來自東方的唱詩團殺手。”
奧蘭多皺了皺眉,把指尖還剩大半的雪茄戳在了身前那張產自印度據說五百年才能長到碗口粗的小葉紫檀書桌上,皺眉重複了一句“唱詩團?”
已經追隨了奧蘭多有二十個年頭的黑衣男子顯然對書桌上老人的脾氣了如指掌,知道這會兒老人心中肯定怒火滔天,否則他不會輕易拿煙頭去燒這張被自己定性為瓜達拉哈拉家族的傳家之寶,急忙補充道:“是的,唱詩團。一個在兩年前突然聲名鵲起的殺手集團,目前在阿薩斯諾榜上排名第二十九。”
“二十九?你確定?親愛的,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尊敬的奧蘭多先生,是的,您沒聽錯,唱詩團的確排名二十九。”這時黑衣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很好奇這個該死的什麼唱詩團團夥是誰領軍的,成員又有幾個。”奧蘭多正了正身子,顯然來了好奇心。
“這事別說您,尊敬的奧蘭多先生,就是我,剛開始也不信。唱詩團成員隻有四個,這也意味著,假設撇開人海戰術的話,唱詩團完全有能力躋身進入阿薩斯諾榜前二十。至於它的領軍人物,相信尊敬的閣下也一定聽說過代號‘三戒’的這麼個家夥。沒錯,他就那個在三年前憑一己之力就挑了意大利整個七罪榜的怪物,那時若不是驚動了殺手凱撒,我想,如今的意大利的黑手黨肯定雞犬不留了。是的,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