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一聽趙三忌提起這茬,立馬眉開眼笑,本就贅肉橫生的豬頭臉,這會兒更是把五官給擠壓到了一塊,要多磣人就有多磣人,饒是不會以貌取人的趙三忌,也看得後背一陣冷汗淋漓,要讓這丫去演恐怖片,他媽還不帶上妝的。
“嗬嗬,趙公子有心了,沒想到就福滿樓這點小生意,居然連您都給驚動了。”
趙三忌擺擺手,從口袋裏頭掏出一包紅雙喜-五葉神,花了二十塊錢買的,這是他生平裏買過的第二貴的香煙,若不是前天碰巧那家小雜貨店缺貨了,而他又瞅著這玩意兒的包裝貴不到哪兒去,打死他也不會這麼痛下血本,滑稽的是,就他這麼個連買包二十塊錢香煙也能肉痛半天的葛朗台,張建國居然自作主張,把動輒幾千萬投資的產業說成入不了趙三忌法眼。
散了煙後,趙三忌不給張建國狗腿的機會,自己點燃後先是幽幽抽上了一口,最近這段時間和唐呂娘呆一塊,煙癮不降反升,口欲倒是增加了不少。
抽慣了經典鐵盒裝七匹狼的張建國對趙三忌這種中端貨向來無愛,但那也要看遞煙的人是誰,一個能僅憑一句話就把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海棠會所拔高到隱約有鶴立雞群地步的男人,這樣的神壇式人物,甭說原本屬於小資產階級的張建國做夢都沒膽與這種人產生交集,就是現在中產階級的他,也要昂人鼻息。跟著一副陶醉模樣地點燃香煙後,張建國眼神也泛起了迷離,舒坦之情溢於言表。典型的投其所好。這樣的惺惺作態,看得紮杆在趙三忌身後的藍半城不禁一陣白眼,腹誹了一聲奴相。
接下來的時間,張建國一直泡茶說話,茶好話也好,淨撿些不知從哪兒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往趙三忌頭上戴高帽,隻是道聽途說的玩意兒多少有些失真,雖然趙三忌還算少年不假,但就目前的情況,可當不起英雄出少年這麼一說。也虧趙三忌這廝厚顏無恥,沒被張建國這麼一通純屬子虛烏有的阿諛言辭給哄得分不清南北,依舊一副老神在在幽幽品茶仔細抽煙的模樣。直至大約過了三十分鍾,興許是張建國已經掏光了肚子裏的那些諂媚墨水,江郎才盡了,這才欲語還休的支吾了兩聲,忐忑著心肝脾肺,小心拿捏著聲調切入了正題,問道不知趙公子是否對福滿樓的股份感興趣,如果可以,他希望趙三忌能在福滿樓企業裏參股,當然股份多少全屏趙公子個人喜好,此外,如果趙公子真入股了福滿樓,那他張建國則會無償贈給他一成股份,權當是感激趙公子為福滿樓提供了海棠會所這麼個平台而借此魚躍龍門,算是聊表寸心。
趙三忌麵無表情,雖然心底驚濤拍岸,繼續悠然小品茶水。
張建國見狀心中忐忑更甚,一咬牙,開口道,兩成!
趙三忌微微一笑,緩緩道,“不是錢的問題。”
張建國稍微恍然,也是,一個光憑一句話就能支起海棠會所一片天的衙內或者大少,哪能市儈地看重自己那些零錢,心思流轉後,隻能演起苦情戲,從中,趙三忌終於聽出了子醜寅卯。
原來福滿樓最近聲名鵲起是不假,要在上海廣州老北京開分店也是既定的事實。不過這事兒差就差在福滿樓方麵沒有一根鎮得了場麵的主心骨。畢竟往福滿樓裏頭砸錢的那些主兒,很大部分隻想坐收漁翁之利,而少部分磨刀霍霍相對比較上進的小年青,鬥誌是有,奈何在一些門路上也沒法兒手眼通天,甭以為幹餐飲行業方麵的人就能幹淨到哪兒去,如果政府方麵的相關部門的關係沒走好,隔三差五一個衛生消防檢查,不出一個月,就能活活把一家餐廳給拖垮。而張建國也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道是趙三忌趙大少來頭甚大,這種登不上場麵的小問題,對他來說隻是雞毛蒜皮,手到擒來罷。因此也就有了今天這橋段,由張建國以及海棠會所方麵的人物出資,趙三忌牽橋搭線,幫忙搞定北京上海廣州等一線城市的地皮以及理清人脈關係。
趙三忌沉默著陷入了沉思,卻是不在考慮張建國這事的可行性,而是自己頭上那道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小光環,抬眼看了看張建國,沉聲問道,這事兒是誰給你的消息?
張建國一臉迷茫,低聲道,圈子裏的人都這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