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文到底栽了個大跟鬥,這個本該劃分為青年俊彥的公子哥,被守在後門的藍未央用那把盜版的Batangas一刀紮穿了小腿後,就跟拖死狗一樣被人給拉到了趙三忌跟前。原本以為這會兒會跪地求饒的劉成文,卻是咬著牙鐵青著臉冷視趙三忌,嘴角若有若無還勾起了道嘲諷似的弧度。趙三忌也不惱,二話不說上前直接一腳踹碎了對方的膝蓋骨,之後不理會忍痛咬破了嘴唇卻又愣是一聲不吭隻能滿地打滾的對方,轉身吩咐了場內那些多少還有點戰鬥力的嘍囉們清理戰場。一場械鬥下來,戰場雖不至於像曆史劇所拍的那樣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但地上滾滿的人頭以及有氣無力的呻吟聲,也足夠令人觸目驚心。
清理完了戰場,趙三忌隨後清點了己方的人數,包括徐豐年和李堪愚帶來的五十三號人馬,現存的有生力量隻剩二十個不到,其中除了李堪愚和藍半城,其他人身上均是掛了彩,就連兩個合夥一起坑人的張玻璃和瘦猴也不例外,幸虧也隻是輕傷。趙三忌過去詢問了傷勢,見無大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至於徐豐年及李堪愚帶來的其他人,他也沒自作聰明到去做些場麵的文章,大家各為其主,自己犯不著幹些賣力不討好的事。
趙三忌隨即吩咐了藍未央帶著張玻璃一夥兒上醫院去清理傷口,徐豐年和李堪愚當下也遣散了自己手下的那些嘍囉們,隻留下幾個身體相對還完好些的人手,幫忙照料場麵,畢竟今兒曾士奇這條大魚還沒逮著,稍後指不定還有些意外會發生。
趙三忌從口袋掏出了一包煙,朝徐豐年幾人散了圈,幾人接了過,然後圍成一圈在那邊吞雲吐霧,一根煙的時間裏,眾人均緘口不語,有點肅殺的清冷。
燒完煙,李堪愚率先打破了沉悶,開口咧嘴微笑道,想不到趙公子一表人才,殺起人來卻是虎虎生威啊,真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趙三忌擺擺手,似乎不願接這茬,隻是敷衍了句,李哥也不遑多讓,之後回身蹲下身子審視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劉成文,對方赤紅著一雙怨毒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趙三忌。趙三忌笑了笑,又從口袋掏出了一根煙,卻不是放到自己嘴裏,而是塞進了劉成文嘴中,後者沒反抗,任由趙三忌幫他點燃,隻是眼睛依舊惡毒,如果犀利的眼神能把人給千刀萬剮,趙三忌絲毫不懷疑這會兒自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
“我是該叫你劉成文呢?還是叫你唐沉香?我同父異母的親大哥。”
趙三忌幫他點燃煙後,自己也叼起了一根,隻是沒點燃,擱在嘴角做做樣子。
劉成文沒說話,隻是聽得趙三忌這麼一說,眼底多了點波動,訝異惶恐均有之。
“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趙三忌繼續自顧道,“其實這個不難猜,早在廈門時候,屠爺帶著小雞張玻璃一夥摸上你那棟別墅時,我就懷疑了,你想啊,即使唐家和劉家兩家子關係再怎麼唇亡齒寒,也斷不會把曹老太監和唐氏壁兩人給派到你身邊當保鏢,這是其一,你太著痕跡。其二,是鼓浪嶼別墅的風波,如果當時你沒在島上現身,你不是唐沉香這碼事或許還說得過去,然而你卻讓我意外了,試想劉家一個興起二十年的不到一個小家族,又怎麼可能有那底氣心甘情願讓昆侖山跑出來的一個女妖當打手來要我這條市井小民的小命?或許你會說,這一切你隻是受人所托,嗬嗬,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一個挺順理成章的借口,但你別忘了昆侖山也有昆侖山的規矩,縱然劉家這會兒再怎麼家大業大,他們也不可能同一個充滿銅臭的世俗家族打交道,更不可能讓其對之指手畫腳。”
“想不到你看得倒也透徹,沒錯,我就是唐沉香,不過,你敢殺我?”劉成文緩和了神色,隻是臉龐依舊陰仄,吸了一口嘴角的香煙。
趙三忌笑著搖搖頭,突然神色一斂,壓低聲音道,“你看我敢是不敢!”說完,猛地抬起手,掄起拳頭就要往劉成文的腦袋上砸去,當下劉成文終於惶恐,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難以置信。
看著這會兒已經絲毫沒有傲骨模樣的劉成文,趙三忌止住了那顆能砸爆對方腦袋的砂鍋般拳頭,起身立定,突然放聲大笑,嗤笑道,“蕭家辛苦栽培了二十五年的後人,不過爾爾,無趣,無趣。”隨即不做理會,招呼了身後的藍半城及這會兒還一直兢兢業業守在門口方向當門神的屠晚清及九指兩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