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忌笑了笑沒答話,他生活圈子確實不大,但比起之前抬頭隻能看到巴掌大天空的趙家堡,已經大了不知幾倍。“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大牛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再說就我這心浮氣躁的年紀,估計走到哪兒看山看水看人,也隻能嘮叨些‘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的打油感慨。生活不是教育,填鴨不得,一下子思想厚重了卻又找不到地方宣泄,容易把人給整神經質。”
錢五嶽點頭笑了笑,言歸正傳,問道“說說,那哥們什麼來頭,感覺他不像我們這一圈子的。”
趙三忌透露的訊息不多,隻是簡單回答了單風和的軍銜及所屬部隊,至於趙老爺子這層關係,他並沒給供出來。
錢五嶽很恰當的表示了一番驚訝,之後又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接著便偃旗息鼓,拿捏恰到好處。至始至終,都沒問起趙三忌是如何搭上軍方這條人脈,不遠不近地保持了自己足夠的好奇心和趙三忌的神秘感。
兩人嘮了一會兒,錢五嶽就起身告辭,說是要回公司一趟,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趙三忌對這個挺敢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大叔不認賬,揶揄他道,大牛哥算個狗屁君主,要我看頂多也就是個太監,還是小黃門那種。錢五嶽不以為忤,樂嗬著嘴皮子出了門。
整一白天無事,趙三忌膩在房間研究了唐於飛交待給他的那本絕版古本,用趙三忌的原話說,這玩意兒是武俠小說裏頭的蓋世秘籍,屬主人公就算再多掉幾個山洞也不見得能撿到的那種罕世稀珍。也幸虧在趙家堡那會兒他沒少偷踮著腳爬趙老爺子的書架,否則光是這些繁體字,就夠趙三忌研究好長一段時日。
自己一個人下樓吃過晚飯後,趙三忌回房間時發現裏頭又多出了一個人,唐氏壁。對這神出鬼沒的家夥,趙三忌沒太往心裏去。而唐氏壁也童心未泯,這會兒正在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兩個本該生死相向的大敵同處一屋簷卻又井水不犯河水,這畫麵確實很詭異。
大約臨近晚上九點,趙三忌合上了手中的那本沒有封麵因此自然而然也就沒有書名的古本,朝唐氏壁道,陪我走一趟b-f。
唐氏壁頭也不回,直接拋出了條件,道說,明天開始教我打太極?
趙三忌背著唐氏壁徑自點燃了今天第三根香煙,抽了一小口,搖搖頭,說,這陣子沒那閑工夫,過幾天等屠晚清回來自己就有大動作,所以這事兒得緩緩,不過你如果真想學,我倒是可以當回說客,介紹你個人,我這一身的本事就都出於他手。
唐氏壁聽言來了興致,把電視的音量調到最小,兩丹鳳眼仍舊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上的灰太狼,開口問,他是執法者?
趙三忌夾煙的手指一頓,這事兒他還真沒想過,記得小時候趙子安每次回趙家堡時總會找範大叔過上兩招,不過兩人打起架來很沒意思,一是範大叔不會拿菜刀拚死命地往死裏砍,沒有與隔壁王家村聚眾鬥毆時來得激情澎湃,二是趙子安也總是留一手,每次看到眼見就要把範大叔給撂倒在地了,動作總會戛然而止,然後兩人重整旗鼓卷土重來,整就跟八十年代末的武打電影場麵一個樣,生硬慢吞得緊,一來二去,趙三忌漸漸也就不去看那樸實得近乎黐手般無聊的架勢。直到現在幡然醒悟,卻也悔之晚矣。
“不清楚,不過比起趙子安,應該是不相伯仲。”趙三忌望著窗外道。
這下能唐氏壁再也沒能保持住一顆入定童心,從沙發上一蹦而起,將信將疑中透出一股殷切的期待,“真的?”
趙三忌心裏歎了聲,果真是武癡,轉身開口笑道,“沒騙你。不過那人脾氣不好,肯不肯教你還得兩說,先別抱太大的希望。”
唐氏壁小雞啄米地點點頭,他現在的想法倒也簡單,說好聽了,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庸俗點講就是,死纏爛打。想當年他進昆侖山的時候,不也受過諸多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