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人不笨,就是對付一些文字上的東西腦子不好使。懷揣著把鋼製菜刀從大排檔出來後,瘦猴趁熱打鐵,打了的,憑著腦袋瓜子還記得的那些東西摸上了仙嶽山莊一棟麵積不小的別墅。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也好,瘦猴出門踩狗屎也罷,誤打誤撞之下還真讓他逮著了資料上那肥頭大耳的牲口。那會兒正在茶幾前高人範兒十足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咧著嘴露出兩顆黃金牙,穩如泰山地打量著瘦猴這不速之客。
瘦猴當下也沒嘰歪,開門見山就亮出了懷裏那把吐露著幽光的方塊菜刀,心底兒尋思著用手上這把沒少喝豬血的玩意兒來對付眼前這頭少說也有三百斤的胖牲口,還真他媽的恰到好處。
夜路走多了遲早會見著鬼,中年人自打發了第一筆黑心財後就沒有獨善其身的意思,甕聲詢問了瘦猴的來意。瘦猴想了想,最後做出了個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大聲背誦出了腦袋裏記的那些信息,這才有功夫去琢磨接下來怎麼和這頭胖牲口打機關。
中年人聞言倒也直接,問了兩個問題,瘦猴是受人所托,被人買凶殺人來了,還是自作主張逞英雄主義要替天行道?如果是前者,那他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價錢,回頭把那雇主給殺了。如果後者,中年人不動聲響地從後腰掏出了把手槍拍在茶幾上,言外之意不甚了然。
自打跟了孫田丐又碰上趙三忌就沒少幹些刀口上舔血勾當的瘦猴當然不會被一把手槍就給唬住,打著酒嗝開口道,今天俺過來這邊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咱老板有些生意上的事兒想跟沈先生合作,他說了,如果您能識趣最好,咱兩家皆大歡喜。如果不行,模仿能力向來不差的瘦猴,當下也從後腰杆掏出了件武器,不過不是手槍,是把中號扳手,以前幹他們那一行的,這玩意兒可是物在人在,物亡人亡,瞳孔一縮,一個犀利中略帶瀟灑的投擲,手中扳手激射而出,紮中了中年人身前茶幾上的手槍,嘭的一聲,兩者應聲落地,扳手沒壞,手槍四分五裂了。
中年人到底是不管做沒做過虧心事,即使半夜鬼敲門也能做到寵辱不驚的那種商海巨梟,一坨黏在沙發上的混胖身子,依舊正襟危坐,緩緩問道,不知老弟的老板姓啥名誰,至於合作,具體是哪方麵的事兒?如果說說,咱不介意考慮考慮。
瘦猴今天在心底兒定下了個目標,在今天之內至少要完成趙哥交下來的兩個任務,所以眼下也沒功夫和這家夥瞎嘰歪,手抓著把菜刀就晃到了中年人跟前,正如以前修車時能把手中的螺絲刀和扳手之類的東西玩出七十二個花樣般,瘦猴揮舞著手裏的菜刀,嫻熟地耍了套即使讓波瀾不驚的中年人也冷汗淋漓的花把式,在刀鋒幾次險而又險地擦過了他那張浮腫的臉龐後,中年人終於繳械投降,點頭答應了下。
臨走前瘦猴還是給了中年人趙三忌的資料,至於合作的內容他不清楚,所以也沒自作主張地信口開河,對於中年人是否會陽奉陰違這茬子事,瘦猴又開口威脅說,截止到目前為止,他有三種辦法整死整殘你這丫的,要麼讓他蹲局子,畢竟沈先生的資料太過他媽駭人和無良了,說是天理難容都不為過,要麼就把他交給死對頭,到時可就不是蹲局子這麼簡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橋段可能性倒大些,至於最後一種,就像今天這樣,瘦猴既然有本事闖進沈先生的別墅一次,當然也就不排除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
最後這才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春光滿麵的出了門,嘴角掛著道和他這種膚淺手段成反比的玩味。
瘦猴的手段雖說沒啥技術含量,但與之比起來,屠晚清的手法可就庸俗得多。
屠爺自打出了大排檔,就開著那輛212小吉普,停在了某家企業門口,然後不理那些“忠君愛國”的守衛,霸氣巨外露,當場嚇死嚇殘了一大片花花草草,之後就拎著那個自告奮勇上前甘當引路人的濃妝女人,上樓找到了正在辦公室內和秘書幹些少兒不宜勾當的大老板,喧賓奪主把那衣衫不整的女秘書攆出了辦公室,亮出了家夥,比起瘦猴的當事人沈先生更來得貪生怕死,辦公室內那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骷髏男人,在屠晚清漆黑的槍口下當場尿了褲子,以至於即使後麵知道了對方的來意,壓根兒想都沒想就信誓旦旦答應了下。至於出爾反爾這事兒,屠爺出門前的一句切你雞-雞,讓他生生斷了這個念想,這在那男人看來確實比滅你滿門更加具有威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