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趙三忌和楊樹群在食堂吃了飯,期間藍未央打過來一個電話,小雞在電話裏頭說,現在自己人在山西武宿國際機場,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回到廈門。趙三忌問了情況。小雞有點支吾,想來情況不妙,最後挫敗道,老頭子不讓自己摻和到裏頭去,他說我還小,沒能力沒閱曆,隻能瞎添亂。趙三忌很狼心狗肺地哈哈一笑,安慰道,小雞的能力是有,就是閱曆還欠缺了些,不過比上不足,比起自己可不知道要好多少。小雞一聽這話卻也沒尾巴翹上天,隻是淡淡說,俺見著二舅了,他公司那邊也出了狀況。
似乎在趙三忌的意料之中,趙子安臨行前就同自己打過招呼說,這陣子趙家估計有動蕩,震幅雖大,也會傷筋動骨,不過隻要有老爺子在的一天,就不會元氣大傷,要趙三忌管好自己先,不用瞎操心。吃了定心丸的趙三忌笑著朝藍未央吩咐,這事兒等回來後再說,至於藍叔和自己趙家這邊,咱人單力薄,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兒能安分守己就先別捅婁子幫倒忙。
晚飯後,趙三忌拉著楊樹群逛了圈操場,冷風依舊的南方冬天讓楊丫頭凍得鼻子通紅,嘴角卻始終掛著道小女人的嫵媚。之後趙三忌大方笑說請楊樹群喝杯熱的。對趙刁民的慷慨,楊樹群當然求之不得。依難得主動大方一回的趙三忌的意思要買兩杯熱奶,不過楊樹群別有用心的隻要了一杯,並朝奶茶店的老板要了兩根吸管,之後趙三忌在那個看樣子已經不下四十年紀的店老板的曖昧眼神下,楞是沒能鼓起勇氣於大庭廣眾之下和楊樹群你儂我儂,這讓如狼似虎年紀的店老板有點小意外,這年頭熱戀中的青年男女,哪對不想玩點秀恩愛的小把戲,不過話說回來,就這閨女的身段和臉蛋,配上絲毫沒有閃光點的趙三忌,確實是糟蹋了。
最後趙三忌在楊樹群的哀怨眼神下不得已匆匆喝了兩小口熱奶,就拉著楊樹群逃似的離開了奶茶店。兩人逛到了原來那家小精品屋,楊樹群停了停腳步,趙三忌第一次把握到了女人的小心思,笑問說,想不想換個漂亮點的掛飾,或者買個質量好點的毛絨玩具?楊樹群掏出包裏的多普達,手機下方的毛絨掛墜即使在她的精心嗬護下,卻還是很不爭氣地脫光了毛,之後想了想,搖搖頭,甜甜笑說,“趙刁民送的東西,一個就夠,這樣以後我要想你了,才不會有太多的東西讓我東張西望,一心一意地仔細想你,專心想你。”
趙三忌一怔,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了楊樹群,眼睛很大,有神不無辜,鼻子不至於太挺卻很直,嘴唇微豐,介於熟女與蘿莉間的小性感,這樣的三大件,拚湊在一張瓜子臉上,想叫人不心驚肉跳都難。
“我喜歡你笑的樣子,就像你說的,笑,因為慶幸,所以就這麼一直笑下去,一輩子。這樣就不會留遺憾。”趙三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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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來,趙三忌並沒直接回台灣山莊,而是打電話給唐呂娘。這會兒剛吃完一小份意大利麵的唐呂娘正捧著本《懷斯曼生存》窩在客廳的沙發裏,趙三忌說了晚上要跑趟夜總會,會晚些時候回家。唐呂娘囑咐他別喝酒,自己看會兒書就睡,門就不給留了,要他想辦法爬進來。趙三忌知道唐呂娘認生認床,對台灣山莊那新地方沒安全感,輕笑說,他會盡快趕回去。
偏好安靜,更適合當頭潛伏獵豹的趙三忌,打心底兒講對酒吧夜總會那類群魔亂舞的地方有點小抵觸,這一定程度和樂此不疲的藍未央以及藍半城形成鮮明的對比,所以也不難理解他會心甘情願把兩家資產總和不下一個億的夜總會全權放手交給孫田丐。起初那會兒藍未央曾正經八百抱怨過虎子哥任性,即使自己不喜歡,也不帶這樣玩票的。隻是趙三忌聽不進這逆耳忠言,以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打發了藍未央,現在想想,其實小雞說的的確也是那麼個道理,有些事兒如果不親力親為,一心隻想當個甩手掌櫃,確實挺容易落下眼高手低的壞毛病。
兩家夜總會之一的帝豪夜總會位處市區的文灶路,算是繁華地帶,治安好,交通也方便,至少不會像先前酒吧一條街那麼魚龍混雜。趙三忌花了三十塊錢的打的費,八點左右到了夜總會門口。
先前帝豪夜總會算是劉氏企業在廈門的一家銷金窟,銷的大多是些和劉氏企業在賬麵上有往來的政府部門的小嘍囉,且據某些小道消息透露,劉成文和這地兒的總經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據說類似陳龍王的女強人,不過在層次上差了陳龍王那麼幾個檔次。後來劉氏在閩企業禍起蕭牆,曉得樹倒猢猻散的夜總會女老總,也不甘當狡兔之後的走狗,當下見風使舵,棄暗投了明,眼下正在夜總會當公關經理,有些大材小用的嫌疑,但趙三忌發話了,狗腿子覺悟頗高的孫田丐自然也沒轍兒,隻是這陣子在夜總會一些問題的處理上,他沒少向那女人取經,否則就這家惡行累累的店鋪,也不可能聽風就是雨的迅速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