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對趙三忌這個後輩小生九指一直沒拿正眼看,彼此兩人也不熟,也就上次在抄完劉成文老窩時曾經共同喝過一次酒,之後就一直默默無聞的幫著孫田丐打理夜總會的一些瑣碎事兒,至於在趙三忌的圈子裏頭,能對上他胃口的除了孫田丐,也就屠晚清一人,畢竟他們都是同年代摔打出來的老家夥,共同話題多,能聊的也多。所以當趙三忌拋給自己一根香煙時,他也隻是不冷不熱地點點頭,沒有奴才相。
點燃煙,九指理了理頭上那團挺有街頭藝術的長發,吐了口濁煙,緩緩開口問,“什麼事?”
趙三忌並沒點燃手頭的香煙,而是放在指間把玩,抬眼瞥了瞥九指,咧嘴答非所問笑道,“聽說九指哥殺過人?”
九指並未急於表態,眯著眼,眉目間一道在他這種年紀的男人都有的皺紋,想了想,回答說,“你不也一樣。”
趙三忌蹲下身子,點燃了指間的香煙,抬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論年紀自己喊他一聲九指叔也不為過的男人,突然爽朗笑道,“一樣,但也不一樣,九指哥那是大江湖,而俺的撐死了也就個小江湖,折騰不出太大風浪的那種。”
九指依舊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沉穩神情,微微挑了眉,輕輕道,“既然都是江湖,何分彼此,終歸有奔流到海的一天。”
趙三忌站起身子感慨道,“這就是所謂的殊途同歸,今天找你除了想見識見識九指哥的江湖外,也存了點私心,就是希望你能幫我,把俺這湖湖水給拓寬壯大了,當然,如果你搖頭,俺立馬放人。”
“有什麼好處?”九指開門見山問。
“你應該問說什麼代價。”趙三忌玩味說。
“我隻想弄清楚我這一條賤命還能值幾個錢。”九指表態道,他不想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打機關,這讓他覺得自己也會跟著幼稚。
“不值錢。”趙三忌鄭重道,緩了緩,又說“不過可以圓了你的夢,以潘付的身份回家給死去的雙親上幾柱香,當然,你要是不嫌麻煩,清明時候也可以到哈爾濱在石大帥墳前喝上兩杯酒,至於再多的,沒了。”
“希望你不是信口開河。”九指直視趙三忌的目光,他不清楚這小家夥哪兒來的底氣和勇氣,居然敢和自己這麼談價碼,和當初孫田丐遊說自己時如出一轍,隻是讓趙三忌失望的是,九指不是信自己,而是信了孫田丐。
因為要這次要麵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所以趙三忌肯定不會讓藍未央涉險,最後隻讓他監守一個經過討論後敵人最可能逃竄的路口,並再三囑咐藍未央,如果不敵對方,千萬別逞強。
藍未央今天出奇的好說話,點頭答應下,臨別前,趙三忌還特意囑咐藍未央,別陽奉陰違,這次若不是小雞死纏爛打,他肯定不會讓他犯這個險。藍未央依舊嬉皮笑臉地點頭應承,一張帥氣的陽剛臉在落幕的夕陽中別有風采。
根據藍未央今天拍到的相片顯示,趙三忌和九指摸清了兩殺手所在的地方,是一棟建在半山腰的三層小別墅,戶主不詳,不過肯定不是個窮人,甚至趙三忌猜測,還可能是那個是他未曾謀麵的同父異母親大哥。
別墅背山麵海,除了一條康莊大道通往別墅正門外,其他三麵都是齊整地毯草,藏不住人。而唯一通往別墅的道路,根據藍未央拍到的相片,也就兩條道兒,一條是通往碼頭一路屏障無多的石板路,另一條則是通往鼓浪嶼北麵的羊腸小道,途中花花草草的灌木林居多,挺容易藏人的一條道兒,藍未央正是守在這裏。
就在趙三忌和九指剛翻過別墅的鐵柵欄時,異變突生,一聲沉悶的槍聲叩開了兩人的嗓子,幸虧兩人手腳利索,一翻過柵欄都第一時間貓下了身,躲進了前麵的排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