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七十九章 未雨綢繆(1 / 2)

慵懶,是這個城市的習慣,因而注定了即使下船的隊伍再怎麼個粗壯,人潮裏的趙三忌也不會覺得特別擁擠,這也是為何先前上船時瘦胳膊細腿上官秋月能輕而易舉地為趙三忌騰出了一片小空間,隻是中間發生的那點小不愉快,下船那會兒她便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她是個藝人,時下年青人流行的叫法是“明星”,而用老一輩甚至老老一輩的說法則叫“賣唱女”,很通俗易懂的稱謂,隻是其中包含的貶意居多,主觀色彩頗為濃烈。

之所以趙三忌會對上官秋月產生似曾相識的錯覺,這得歸功於上官秋月曾經出版過的同名專輯,那時候趙犢子還在f鎮上高中,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離窮鄉僻壤q鎮不遠處的f鎮肯定沒能金碧輝煌到哪兒去,物質生活也就勉強管個溫飽,至於精神生活方麵,除了一家裝飾簡陋,裏頭的人一扯嗓門過往行人也會跟著搖頭晃腦的ktv,可以說是貧瘠。因而趙三忌當初唯一一個聊以慰藉的先進玩意兒,也隻是個三十塊錢左右的隨身聽,裝五塊錢一盤磁帶的那種。碰巧當初失戀,聽慣了屠洪綱蕩氣回腸的趙三忌,當時心血來潮,逛音像店的時候趕巧碰上了剛上架的《秋月》,磁帶外頭的包裝繪有個女人,隻是盜版的玩意兒向來粗糙,女人的麵容很模糊,趙三忌清楚物美價廉的玩意兒在這年頭已經很難尋,當下沒往心底兒去,安心聽歌,一連聽了三禮拜,覺得這閨女唱的還真是個味兒,這才心生好感,開始對女孩的相貌有了丁點小憧憬。然而這事兒也局限在憧憬,畢竟兩個不同層麵的人,能有交集那才見鬼。

很實誠的追星,也很自知之明的定位。

趙三忌抱著古芍武下了船,望著落荒而逃的上官秋月的背影無奈一笑,對娛樂圈的認識他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都認為那些人兒高不可攀,屬神壇般的存在,至於再偏激點的想法,如趙子安口中的潛規則,他卻也沒想過,一是沒必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二則是,如果真有所謂的規則,那也是周瑜打黃蓋,趙三忌沒那分多餘的雞婆心理,再說也犯不著,他認識的明星除了一些古董級別的存在,新生代的這些能入他眼的,鳳毛麟角。

就在趙三忌望著上官秋月的背影發呆時,跟在身後的藍未央也護著林青虎下了船,見著虎子哥癡癡呆呆的神情,敗家的藍未央說,“虎子哥看上那妞了?要不小雞砸點錢,把她弄過來讓你玩一宿?這事兒不難,畢竟幹她們這行的不就圖個錢和名聲,真有幾個人偉大到為藝術獻身去了?”

趙三忌甩了甩腦袋,放下了懷中的古芍武,把她的小手拽在自己掌心後,扭頭道“睹物思人再及事罷了,別瞎琢磨。”他一直沒告訴自己和蕭薔兩人間的事兒,藍未央不是藍半城,明麵上雖然對自己言聽計從,可依他的個性,難保私底下會做出些出格的事。

“真要俺說啊,這類女人也沒啥好,如果真是大家閨秀了,誰又願讓自己的閨女出來拋頭露麵,更甭談還要在大銀屏上和一些牲口強顏歡笑,幹些摟摟抱抱的勾當。”藍未央撇了撇嘴,在他看來女人無非有兩種,一種是真清純,比如到現在他也沒整明白為何會看上趙三忌這坨牛糞的唐呂娘和楊樹群,另一種則是很放-蕩,而後者的數量海了去,大凡結婚後出軌的,站街女,應召女,公關女,以及一夜情的,都可歸之於這一類。

“別整得自己像個憤世嫉俗的小年青,有那閑功夫去琢磨女人,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今天這事兒上。”趙三忌本想踹這很能跑題的大犢子一屁股,後來想想也就作罷,場合不對。

藍未央聽得趙三忌這麼一說,曉得接下來得言歸正傳,據自己前些天通過老爹的關係拜訪的那些老不死時所得到的消息,上次在中山路廣場狙擊虎子哥的兩殺手,如今就藏匿在鼓浪嶼上吃香喝辣,讓初聞這一驚天消息的藍未央大發唏噓感慨,難怪特大號間諜屠晚清都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撇開宜人風光的景致不說,鼓浪嶼就一死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彈丸小島,大凡有點腦子的人在犯事兒後又有幾個會腦殘到再把自己往絕地裏逼,不過回頭想想藍未央也不得不拍案叫絕,兵法有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這一手,居然被暗箱操作的那個人給玩得風生水起,瞞天過海之術運轉得怎叫一個嫻熟了得。一念及此,藍未央謹慎開口道,“虎子哥,他們會不會再整出狡兔三窟的把戲?如果真那樣,今天咱可算是瞎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