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x市,孫田丐重整旗鼓,畢竟這會兒可不像當初在煙台那般小打小鬧,因為趙老板是有文化的大學生,所以孫田丐在舉行簡短會議的時候,麵對跟前那票痞子無賴,義正言辭地交代了這群牲口說一定要與時俱進,咱雖是流氓,但一定要當個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質的三有現代化流氓,如果條件允許,那麼日後的時間更要充實自己,大學校園現在是沒指望了,但一些夜校之類的野雞學校,一有時間和精力就多進去闖闖,長長學識總歸不是件壞事,總而言之,保住三有,進軍四有。如果哪天誰率先達到四有要求了,則賞銀五萬,而這隻是下限,賞銀不定期上漲。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經孫田丐這麼一慫恿,一夥十幾個痞子無賴個個如同注了雞血的聖鬥士,小宇宙不斷攀高,大有隨時爆體而亡的意思,其中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瘦猴青年,情難自己時,重重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大扯嗓門高呼孫大爺千歲,趙老板萬歲。隻是如此明火執仗的馬屁,得到的卻不是孫田丐的讚賞,卻換來了個暴栗,“素質!素質!他媽的素質!”
孫田丐在當天晚上,也就趙三忌和楊樹群出去放煙花的前晚給趙三忌打的電話,那會兒趙三忌在電話裏頭也沒表態,隻是說好好招待那群遠道而來的弟兄們,至於九指這號大虎人,到時候再騰個時間為他接風洗塵。掛了電話後趙三忌問了吳亥天,說晚宴的名單是否有劉成文,吳亥天的回答模棱兩可,情況無解,趙三忌思慮再三,最後做出了守株待兔的決定,前後大約一個鍾頭,給孫田丐回了個,要求今晚他們一夥守在劉成文的老窩,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見著劉成文出門後,就帶人連窩都給端了。對這種操人家底兒的事兒,乞丐可謂輕車就熟,當下表示小菜一碟,更何況現在自己手下有著一批如狼似虎的小響馬。
如此按部就班,令趙三忌驚喜交加的是,沒想到在今晚的宴會上居然能碰到劉成文這正主,根據孫田丐通過手機發過來的實況短信,趙三忌知道乞丐那邊事情辦得也順風順水,劉成文的老窩除了上次把孔青羊給打趴的老家夥鎮場子外,空無一人,不過幸虧此次有九指出麵,幫忙接下了老家夥的打擊,否則光憑他們那十幾隻三腳貓,還真不夠老家夥一手撂。
九指雖然武力值可觀,但誠然也不是曹老太監的對手,如果不是仗著人多勢眾,外加孫田丐這小刀把子時不時使些陰招,估計乞丐一方的以多欺少也不見得會樂觀到哪兒去,至少雙方的對陣顯然沒有像孫田丐發給趙三忌的短信,那般萬事盡在掌握的雲淡風輕。
就在曹老太監麵臨暴走邊緣,九指節節敗退時,屠晚清再次充當了救世主,同上次如出一轍,屠晚清打從一照麵就亮出了絕學,一手雙刀功夫舞得虎虎生威,隱隱有了隻有達到大乘境界才會具有的一往無前氣勢,此番戰鬥,屠晚清算不上完勝,但也一反以往平分秋色的姿態,隱約壓了曹老太監一頭,更甭提一直在場外虎視眈眈,仍存有幾分戰鬥力的九指,越打越驚的曹老太監自知弱了氣場,第一時間選擇遠遁,想來他到底也不盡是個士可殺不可辱的頑固老家夥。
要孫田丐說,操人家底兒的事兒不僅是件體力活,更是件腦力活動,這突出表現在當事者雙方暗度陳倉的鬥智鬥勇,或說勾心鬥角,好比古時候那些地主家族喜歡把真金白銀一甕一翁地埋在院子裏的某顆樹下一樣,想當強盜如果連這種職業嗅覺都沒有,還不如隨便找棵歪脖子樹吊死。曾經幾次出入過帝家古墓的孫田丐,在打開保險櫃時,第一時間嗅出了那個貌似稀拉平常的鐵皮玩意兒的不同尋常,經過一番東敲西打,還真讓他在櫃子裏找到了個暗格,並從裏頭摸出了本精致的筆記。依孫田丐的意思,像這種東西自己斷不能第一時間過目,而是要交給趙三忌,由他定奪。可是無法無天慣了的九指卻不以為然,一把奪過筆記本就大聲宣讀,裏頭記載的東西類似日記,時間地點絲毫沒有含糊,就差天氣沒寫上。九指不念還好,但經他這麼一朗誦,別說當慣了流氓地痞的那票小家夥,就連大虎人屠晚清也不禁動容,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時某某分,劉成文於某某地點會麵某某部門一二把手人物,以劉氏企業的身份,送上多少真金白銀,裏頭記載的一清二楚。一本精致厚重的筆記本寫下來,少說也有百來頁,密密麻麻都是字。
要變天了。屠晚清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