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寢室的時候楊樹群並沒爬趙三忌的脊梁上,對這頭特大號牲口,她是瞧清楚了,一向信奉眼見為實的她終於也信了開學初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保研路”案,說趙三忌人不可貌相也好,偽善能裝也罷,反正在楊樹群的心裏頭趙三忌已經徹底被打入冷宮,琢磨著以這妞的性格,很大程度會做到老死不相往來。打過電話喚來了同寢的一姐妹,楊樹群拒絕了趙三忌那在她看來仍舊居心叵測的好意,但因為家教賊好,口頭上還是對趙三忌一番道謝。女人心海底針,這是趙三忌早早就明白的道理,所以也沒不要臉到拿自己的熱臉去貼楊樹群的冷屁股,囑咐了這幾天出門小心,走路時要當心腳下石子不要再被拐到之類的,也沒等楊樹群的室友到來,瀟灑轉身離去,當然,離去前自是帶著哥好歹也上演回英雄救美的小男人心思,渾不知自己早被楊樹群拉入黑名單,甚至是那種以後想加為好友時係統都會自動拒絕的那種。
經這麼一拖遝,趙三忌琢磨著自己要晚點了。不出所料,前腳剛踏出校門口,那根伴自己已有兩三個月的冷光屏諾基亞叫喚起了類似二手汽車的死氣喉聲音,因為上次趙三忌在ktv義薄雲天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狠狠給摔了一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手機至少沒壞,不過的確沒像傳說中那般小強,之後也就勉強能聽清楚聲音。但趙三忌這人小氣,冠冕堂皇點說就是勤儉節約,一直沒存花個五六十塊大洋把那玩意兒來個大手術的心思,所以便一直這麼將就著,他又不是黃躍和湯顯那兩頭時尚牲口,手機對他來說隻是種工具,而不是娛樂。
小雞在電話裏頭的聲音有些瑟瑟發抖,雖然嚎著嗓門,但說話聲音仍舊有些結巴,“哥…哥,俺…俺到機場了。”他整不明白,同樣都是華夏大地,這南北溫差咋這麼大,有點後悔,當初上初高中的時候怎麼沒把地理給學好。
“先找個地方待會兒,半個小時後到。”幸虧學校也在市郊,離機場並不算遠。
雖然已有兩三年沒見,但趙三忌到機場的時候,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一身行頭妖嬈到沒邊兒的藍未央,隻是這大冷天的,那身除了賣弄風騷還有些看頭的行頭還真一無是處,的確不保暖,至少趙三忌之前那幾件地攤貨性價比相當高,雖然不美觀,但他又不是大姑娘,真沒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分泌雄性荷爾蒙的公犢子大都是堅強的,更何況一向以“男人中的男人,極品中的極品”自居的藍未央,更是鐵石心腸,而趙三忌雖然重情重義,但大多時候都喜歡把一些事兒憋在心裏,即使是對最親近的人他也不會透露自己的心聲,否則昨晚醉後也不會同唐呂娘亂侃,而他的這種性格,燕青兆把之歸類為悶騷一流。因此,兩個剛強的男人即使三年不見,注定上演不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橋段,那太悱惻,太纏綿,不適合男人間應有的鐵血。簡單一個擁抱後,趙三忌笑得很開心地朝小雞比劃了身高,發現這犢子居然已經高出自己一線,豎起大拇指,讚道身板比之前杠多了。小雞憨憨一笑,撓了撓頭,而他一抬手,腕上、胳膊上那些“亂花漸欲迷人眼”的七七八八掛墜便如風鈴般撞響,惹得自己又是一陣難為情,再次撓了撓頭。
說一下藍未央的長相,畢竟一個敢以“極品男人”自居的家夥,如果沒有幾分姿色,那這逼裝的也太他娘的傻-逼。以往在人們的想象中,那些喜歡淨幹些專門挑人背後下冷刀子的犢子,長相要麼陰鷲到可以止小兒夜啼,要麼就是一臉尖嘴猴腮相,或者賊眉鼠目到一上公交人們見著他第一時間便是捂住自己口袋或挎包,然後尋手機報警的磕磣模樣。然而與之背道而馳,小雞的長相卻是相當的傳統,國字臉,短發寬額,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方口白牙,顴骨高度適中,乍一看就是那種屬於項羽之流的剛偉哥們,再細看卻是粗中有細,眉梢微上揚,曰臥蠶,眼角上下瞼相接處細而狹長,曰丹鳳,用麵相流派的官方理論說是,有此等麵相者,要麼大奸,要麼大義。真要舉例論證的話,三國時期的武帝關二哥,便是鐵證。隻是為何還有大奸一說,咱沒整明白,也不好隨便妄下斷語。比起趙子安那張深邃中略帶滄桑,滄桑中又帶著幾絲狠辣果決的國字臉,藍未央卻是勝在純天然無汙染的憨厚老實,畢竟還隻是個十九二十歲的娃兒,生活再怎麼染缸也沒法兒一下子把他染得五顏六色,撐死了能染出個深邃和果決就已經很了不起。言歸正傳,藍未央的確長得不賴,帥得很傳統,與時下一些走中性路線的偽娘之流大相徑庭,甚至比起黃躍這個地道兒的小白臉更是陽剛十足,隻是個性憨厚些,雖然偶爾也會說出自己是極品男人這類有著乖張嫌疑的不靠譜的話兒,但的確是帥哥一枚,至於為何拿藍未央的帥大做文章,因為這關係到全文的走向,甚至他的帥,一定程度上左右了趙三忌在人生大盤上的走向。類似於好萊塢瑪麗蓮夢露的性感是個神壇式的經典,藍未央的帥在趙三忌登上教父神壇那一刻,也成為了一幕永恒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