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山洞裏做什麼?”
洞穴裏一片漆黑,入眼仿佛有黑暗在眼前流淌回旋,堅硬冰冷的石壁褶皺不平,偶爾有迷路的雪花飄蕩進來。
拉花娜一路跟隨著米裏雅,最終來到了這裏,憑借那被妖魔血肉改變的銀眼,她的視野裏山洞中稍有微光,看得清眼前自顧自蹲在一團灰燼前的人。
“難道你以為我會掛念那幾個新人?現在隻要我想就能離開。”
一點光亮忽地從黑暗裏躍出,刹那間,整個洞穴都明亮起來,一片暖色眨眼間敷在兩人臉上。
米裏雅側過身,光線將她五官的輪廓勾勒分明,那上薄下厚的嘴唇在明暗間分合:“你斬殺同類的時候,有覺得後悔過嗎?”
聲音不帶絲毫情緒,沒有質問也沒有好奇,拉花娜卻聽得眼神一凝,真正露出幾分危險的神色。
“看來,你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拉花娜抱著雙臂,冷漠道:“想激怒我?可惜我隻殺背叛組織的戰士,不過,迫不得已或許會殺點別的東西。”
“抱歉,你的資料我曾無意間自從組織內部看到過,我驚訝你的資曆,但並不同情你的遭遇,”米裏雅臉上毫無懼色,麵對比自己強很多的戰士,她卻繼續著,漫步向她背後走去,“變成如今這樣為組織做一些肮髒的任務而生存,難道能有什麼意義?”
聽到米裏雅揭自己傷疤,拉花娜之眼底閃過一股慍怒,不過當兩人擦肩而過時,她卻露出輕笑的嘴型,聲音裏蘊含著憐憫,“或許是該我抱歉才是……我一點都不想在這裏與北方覺醒者們戰鬥,對摧毀組織也一點興趣都沒有。”
拉芙緹拉離開前做的動作,她可是事先就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不在脫離安娜貝爾身邊的時候就趁機離開?”米裏雅反問道。
“哼,現在要走自然能走,本來還期待你會做什麼有意思的事,結果這麼無趣。”
拉花娜轉身,看見米裏雅已堵在自己身後,她故意輕蔑的勾了下嘴角,右手握住背後的劍柄:“我可沒時間教訓後輩,雖然猜不到為什麼,但既然你有心讓我離開,又何必擋路。”
“不好意思是你誤會了,我可沒有要放你離開的意思。”麵對那迫人的氣勢,米裏雅隻坦然道:“你的實力是我見過戰士中的最強,或許連深淵者也可以對戰幾招,所以我想拜托你留下來,你和安娜貝爾將會是我們之中的主力。”
“隻要重創這支覺醒者軍隊,就能阻礙伊斯力的南下,很難再有深淵之人能聚集起這種數量的覺醒者,且大陸上的局勢也能再回複各自割據一方的狀態,不會有各方混戰,也不會有無數普通人死去。”
“哪怕為此為賠上許多同伴的性命?”拉花娜的聲音略帶嗤笑。
“……對,從擁有這份力量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與其最後死在妖魔或者同伴手裏,倒不如用這副半人半妖的身體去阻擋一場大動蕩……”
米裏雅話時有瞬間的恍惚,矛盾的神色在她眼中越來越明顯。
雖然明知米裏雅選擇要去與覺醒者們硬碰硬是因為受了拉芙緹拉的影響,但拉花娜握劍的右手一緊,感覺自己需要對眼前這人的精神與意誌更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