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首郡,位於白帝皇朝東邊邊陲,屬於沿海重鎮,民富官兒肥,皇朝百分之三十的貿易都在這個東北州郡為中心。
秋意正濃,海風透著絲絲刺骨的涼意正在肆無忌憚的摧殘著郡城外圍的簡陋瓦房,麵色有著微黑的小少年吃力的搶收著被祿,風太大,一陣陣的吹著寬大的被子,被子帶著小少年。
‘咚~撕…’風,像暴徒一樣,肆虐著不夠強壯的小少年,一步步,在少年的無聲的反抗中狠狠的將少年推到在牆壁,牆上插著的匕首將本就破爛的被子又填上一道刀口,露出裏麵不知歲月的黑棉絮,棉絮隨風而去,小小院落一片狼藉。
少年叫途,旅途的途,聽師傅說過,他命裏無根,卻隨遇而安,故而叫途。
途的師傅死了,死在去年冬季,為了偷衙門院落裏的小魚幹,他的師傅很固執,不燒飯不勞作,也不讓途做這些事,烏首郡很富裕,就連不事勞作的人不至於餓死,途的師傅覺得衙門裏的小魚幹好吃,每天都去偷。
途覺得那是不對的,所以他從來都不去,他的師傅隻好自己翻牆去偷,每次偷夠二人的飯量就走,第二天再去,仿佛把這件事當成了他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事。
有時也會被抓,衙役起初也會狠狠的教訓他,將途的師傅揍得鼻青臉腫,末了還是會將小魚幹丟還給他師傅,因為衙役覺得自己是俠士,跟一個隻會偷小魚幹的老頭計較過多有失身份。衙門也不缺這幾個小魚幹,既然他想吃,那就給他算了,總不能讓人餓死。
再後來,日子久了,途的師傅成了衙門裏的常客,有時小魚幹旁還會有壺看起來剛燒上的熱茶,途的師傅偷了小魚幹後會將茶壺也拿走。
去年冬季,衙門裏來了個新的管事的,自稱為了給衙門帶來新氣象而來。
管事的是從總署衙門調過來的,不知是混資曆還是得罪了人,這些小人物是無法知曉,隻知道管事大人自視一身正氣,對罪犯竊賊趕盡殺絕,甚至聽說每個犯事到管事大人手裏的都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東區小鎮的人都恐怖於管事大人的虎威,慢慢的都犯事的人少了。
但途的師傅依然如故,管事大人來的日子久了,慢慢的就知道了這件事,對此事憤怒不堪。聲稱任何大盜大惡之輩都是從小偷小摸做起的,此事堅決不能容忍。
管事大人無視了一眾小衙役的求情,向眾人展示了他的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出了一記守株待兔,自稱從白齊大帥的書中領悟出來的。哪裏都不缺善良和虛偽,衙門更多,頓時七嘴八舌的稱讚起管事大人的智謀高絕,學識淵博。
就這樣,在馬屁精的帶領下成功守株待到了途的師傅,一頓凶狠的毒打頓時將老頭打的半死不活,管事大人一揮手,四個衙役點頭哈腰的抬起途的師傅,撩起來高高的扔出了牆外。
“你不是說你是超級高手嗎?”
“你不是說你曾經是大帥的神帳下的四大愛將嗎?”
“你不是說你曾經親手砍下了普廣的幾十個將軍嗎?”
“你不是我知道,你隻是嚇唬我的,你連羊都不肯殺,雞也不肯殺,你又怎會殺人呢。”
途默默的想著,在坑裏填滿了土,又拿鐵鍬拍了拍,恭敬的跪在墓碑,無言的看了看衙門的方向,回到破瓦房,在港口偶爾當個水手,做個苦力,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
今日一大早途安又去找了工頭烈子,工頭說今日沒有工可做,途聽後憨實的笑了笑,便去了叢林打獵,為了捉兩個麅子耗盡了大半日的時光。
傍晚回到家中準備收拾收拾小瓦房造飯,卻趕上了這陣狂風,累的夠嗆終於收拾利落,可腹中早已饑餓難受,無奈將獵物隨意擺放一角,便熱起早飯。
胡亂吃了點粥加鹹菜,這就算是解決了晚餐。躺在床便冥想師傅死活讓途背誦的名為《啟》的書籍,日複一日的冥想了七八年,途對書中經脈氣血不解時便詢問師傅,但其餘內容卻隻能自己參悟。
師傅告訴他這本書他也看不懂,卻感覺這本書非比尋常,裏麵殘留著大修士的氣息。
途的師傅是個奇人,行為邋遢卻麵容幹淨異常,半入黃土的年齡卻身姿驕健,識得字做得畫。經常講一些行軍打仗的故事給途聽,途對這些都沒有興趣,途隻關心自己周圍的事。
冥想完畢,除了感到丹田氣流更加浩瀚之外,並無異常,途從床下拿了兩塊磚頭,將破衣服疊巴疊吧放在上麵當做枕頭休息。
此時已入夜,本應靜悄悄的荒涼郊外卻傳來陣陣馬蹄聲,途起身往窗外望去,卻看見一身白衣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影在荒地來回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