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想到呂東會這樣,他真太膽大,太無恥了。小洋說得沒錯,呂東真的會得寸進尺,而且進到我彭露身上來了。由於吃驚和氣憤,自己一時說不出話,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呂東見自己不說話,以為他可以進一步得逞,竟又抓住我的手撫摸起來,“我說的是心裏話,彭科長的風采讓很多男人動心呀,你看看,你的皮膚多白、多細膩呀,像白玉,又像象牙。”

自己猛地抽出手,衝口叫道:“你別這樣,我可不是池小洋!你別太過分!”說罷自己氣衝衝地衝出局長室。

自己這句無比氣憤中衝口而出的話警告了呂東,也表明了自己已經知道呂東欺負池小洋的事。呂東由是開始采取進一步行動。

不久,呂東代表局黨委宣布,調自己到評劇團當團長,並說這是組織對自己的信任,是讓自己挑重擔。評劇團的困境是人所共知的,自己到那工資福利得下降一半還多,還且很難開展工作。呂東這是明顯的報複,可自己又不能公開抗議,因為要保護池小洋,也不好說出他對自己性騷擾的事,因為沒有證據。但自己心裏實在難受,就找到呂東吵了一架。

“呂東,你這樣露骨的報複,也太卑鄙了,你就不怕遭到報應麼?”

“你怎麼這樣說話?這是組織對你的調動,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你應該勇敢地接受挑戰,怎麼能說是報複?這樣可不好,不符合你先進工作者的身份。”

“你就不要再冠冕堂皇說假話了。你利用職權挾私報複,利用職權汙辱婦女,你才不符合你局長的身份,你一定會受到報應的。”

“你說話要有證據,要對你的行為負責任。你現在有情緒可以理解,可不要太過分。我要開會去,還得收拾一下材料,你走吧。以後要小心,胡鬧更會碰頭的。”

“看我們最後誰碰頭!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說罷氣衝衝走出局長辦公室。

回到家裏,丈夫看到自己情緒不對頭,就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自己實在憋不住,就對丈夫說了。丈夫一聽就火了:“這個王八蛋,越來越猖狂了!上次他欺負你,我要找他算帳,被你壓住了,可他還得寸進尺了,又報複你。我要找他清算,這次你別攔著!”

丈夫當兵時是偵查連連長,現在是省散打隊的總教練,脾氣火爆。他要找呂東算帳,非把他打壞了不可。不過,不能讓他去,要保護池小洋,也不能對呂東硬來,要等待時機,抓住證據,一舉扳倒他,不能打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

自己反複勸說丈夫,丈夫才答應等等再說。但他心裏的氣憋得鼓鼓的:“我從小就身強力壯,沒受過別人欺負,現在老婆卻被人欺負,欺負完了還遭報複,我這口氣真是咽不下去呀!要不是你硬拉著,我寧可去蹲監獄,也非把那雜種打殘了不可!”

嫉惡如仇又愛妻如命的丈夫為此事憋屈的夠嗆,氣惱得失眠了數日,飯也吃不下去。他痛苦地叫道:“明痛好受,暗氣難忍呀。”他明顯地消瘦了。

彭露腦中突然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丈夫,為了懲罰惡狼,暗中采取了行動?想到這她心裏不由打了個激淩。

丈夫走進臥室,看到妻子皺著眉頭默默沉思,關切問道:“想什麼呢?又想那件事呢麼?嘿,呂東已經死了,就把他當作塊臭狗肉忘了吧。”丈夫又一揮手說,“我現在心裏才好受些,覺得憋在心口的悶氣通了一個口。要不,真要把我憋死,我陳烈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陳烈,想問你一個問題。”彭露盯著丈夫。

“什麼問題?”

“會不會是你?”

“什麼會不會是我?”丈夫迷惑地看著妻子。

“投毒的人。”

“你猜測我?你怎麼想的呀!我是恨呂東,可我要複仇就明著來,不會暗中下手的,這不是我的風格。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我也懂法,呂東雖然壞,但還沒到應槍斃的程度。我要懲罰他,可能把他打殘,但不會打死。”

“真的不是你?”

“怎麼,你還非要你老公當殺人犯呀?”

“不是你就好。那會是誰呢?誰會與呂東有這麼大的仇?”

“這你可問不著我,你應該去問警察。”

彭露心想:我問警察?警察還想問我呢。她腦中又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池小洋幹的,她可是對呂東恨之入骨。

正在這時有人按響門鈴,池小洋來了。彭露想,正好,我正想找你,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