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天地,驚寒便被朝露和月霞送回了房間,喜房內被貼滿了囍字,地板上鋪著紅毯,走上去軟軟的,像他此時的心情。
月霞看著驚寒幸福的模樣,忍不住想調侃一下他,她湊近腦袋小聲對驚寒說道:
“紅棗桂圓什麼的我都替你鋪好了,那啥潤滑油什麼的彥公子已經向雪焱老人討來了,我給你放在了錦被下麵,聽說是特質的,應該效果極好。今晚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洞房花燭夜就行了。”
驚寒隻覺得臉上的溫度不斷上升,連同著耳朵也火辣辣的燃燒了起來似的。月霞這丫頭,到哪兒去學的這些?
月霞看著驚寒羞得不成樣子的模樣,正準備繼續玩玩,突然耳朵一疼,卻是朝露扭住了她的耳朵,惡狠狠的詢問道:
“你從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月霞暗叫不好,自知理虧也不敢有大的幅度,隻得連連求饒:
“好朝露,我錯了……錯了……”
“錯了還不走,今天可是驚寒大人的大喜之日,你湊什麼熱鬧?”說著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哎呀,耳朵快要被你拎斷了……”
直到朝露和月霞走遠了,驚寒才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他坐在灑滿紅棗桂圓的大紅錦被床上,想著剛才月霞的話,不知為何他格外期待今晚的到來。
過了今晚,驚羽就是他的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想來他今天一定會被灌不少酒吧。
想到這裏,驚寒又有些為驚羽擔心……
等待的時間總格外漫長,不知怎麼的他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竟然做了一個很羞赧的夢:
他夢到驚羽回來了,然後抱著他上了床,他的腦袋貼在他的頸間,充滿酒氣的氣息噴在他的皮膚上,但奇怪的是,並不討厭。
他夢到自己甚至主動吻上了驚羽的唇,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反正最後他們都坦誠相見了。
皮膚貼在一起,溫度燙得灼人,他感覺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胸膛上,心髒快要跑出來了,他的手臂還不知羞恥的攬著驚羽寬厚的背,他吻上驚羽的鎖骨,連同那道已經結疤的傷痕,都讓他動情。
“驚羽……驚羽……”
哪怕隻是在夢裏,也要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
夢醒了嗎?他聽見那個男子用獨有的溫柔回應著他:
“我在。”
驚寒用充滿水霧的眼神看著近在咫尺未著寸縷的男子,難道剛才他所經曆的,不是夢嗎?
“醒了?”驚羽在他唇角落了一個吻,心情頗好的問道。
“嗯。”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害羞了?把我吃幹抹淨之後就想賴賬了嗎?”驚羽看到他那可愛的反應,有心想逗逗他。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驚寒的臉一下子便紅得跟外麵掛著的燈籠似的,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了。
“我、不是……沒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索性也就什麼都不再說,像鴕鳥一般將自己發燙的臉龐埋進了被子裏。
驚羽知道他這是害羞了,但又怕他把自己給悶壞了,於是主動認錯道:
“為夫錯了,把腦袋露出來好不好?不然待會兒該悶壞了,為夫該心疼了。”
驚寒聽到他一口一個“為夫”,心中又是羞赧又是甜蜜,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你該喚我什麼?”
驚羽有些沒明白過來,驚寒忍住害羞又問了一遍,“那你呢?你該喚我什麼?”
驚羽看到驚寒那俊朗的眉宇間飄起的紅暈,瞬間便明白過來,他抱著驚寒光潔的脖子,故意壞壞的說道:
“喚你娘子好不好?”
“不好,”驚寒賭氣的說道。他明明也想要驚羽喚他夫君的。
什麼娘子,他又不是女子!
驚羽看到他氣鼓鼓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憐惜,進而繼續故作不知的問道:
“那你想聽為夫喚你什麼?”
哼,呆子!
連這個都猜不到嗎?
驚寒決定不理他,腦袋別在一旁,說什麼也不理驚羽。
驚羽看著驚寒耳根子還未退熱的模樣,一時情動,心裏的話已經泄露了出來:
“夫君,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那聲‘夫君’剛喚出來,驚寒便什麼都聽不到了,甚至連生氣也忘了,隻是呆呆的看著驚羽披好了衣裳,然後下床,然後倒好了合巹酒,將其中一隻酒杯遞到了他的手中。
手臂相交的那一刻,驚寒覺得,人生能有此一遭,才值得。
涼酒入喉,心卻是熱的。
飲過合巹酒之後,放好酒杯,驚羽隨手拉下了簾帳,也關上了即將蔓延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