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咬著肉,口中有些含糊不清:“師哥,你說梨山上會有好東西嗎?”與他坐在一起是一位看上去還算文雅的青衫男子,他也在吃肉,不過是小口咬著,顯然比大漢斯文些。聞言他冷笑一聲:“梨山怎會沒有好東西?光是武學秘籍,陣法大全就夠你看一年了。”大漢一聽很是高興,又抓了個豬蹄啃著,同時小眼睛環顧四周:“師哥這麼多人,有把握嗎?”青衫男子輕蔑一笑:“烏合之眾,何足掛齒。”他頓了一下,“隻是梨山之路隱秘而特別,最重要的是找到正確的路,否則別說搶寶,出不出得來山還是問題。”大漢點點頭,繼續豬蹄大業。
南修的眉頭一直緊緊蹙著,他拉起子桑就往外走,子桑心生疑惑,但還是順從著跟在他後麵。不料剛走到門口,那位青衫男子就如鬼魅一般擋在二人麵前,他的手上有一把純黑的折扇,他“刷”的一把打開扇子,笑著問道:“貴客為何這麼匆忙,香茶才剛上來啊。”他的折扇一揮,子桑順著看過去,店小二正一臉疑惑的站在桌前,前後找著客人。
南修依舊握著子桑的手,他淡淡的開口:“沒了茶興,再好的茶也如同泔水。”青衫男子似是頗為認同,搖著扇子應道:“貴客言之有理,不知貴客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呢?”他的用詞很是客氣,但聲音裏卻聽不出半分。
子桑也看出來人用意不善,環顧茶館,大多數客人也是側頭關注著這邊,她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南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依舊淡淡的說道:“萍水相逢,不問出生去路。如若閣下令有要事,不妨直說。”
“爽快!”青衫男子的折扇“啪”的合起,又走近了一步問道:“敢問貴客尊姓大名?”
“免貴姓南,閣下有何指教。”
南修這句自報姓氏的話一出口,茶館裏瞬間像是多了一層氣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特別壓人。彪形大漢吃飽了肉食,打著飽嗝走到南修後麵,與青衫男子一前一後圍住了子桑與南修。
茶館裏的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動,甚至先前被子桑認為是腳夫的粗糙漢子也目露精光盯著這邊,顯然這是一個龍潭虎穴,而南修與子桑就是兩隻待宰的羔羊。
突然子桑的手心高度灼熱起來,她驚訝的看著南修,後者的麵容還比較平靜,但細細看來耳朵後邊隱隱顯出紅色,他在生氣了!子桑想起昨夜他說的關於自己身體的異樣,有些心慌的搖搖手,低聲叫道:“南修?”
手心的溫度突然又降下去一點,子桑知道他聽見了自己的話,不由欣慰,但目前的危急狀況卻一點沒有得到緩解。青衫男子一聳肩膀:“看來吃不成獨食了,南公子,可否我們做個交易?”
南修不動聲色:“什麼交易?”
“我可以擋著這些臭蟲,你領我上梨山,怎樣?”男子溫溫柔柔的笑著,卻令子桑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修似是有些苦惱,垂首想了一下答道:“這筆交易對我好像確實沒有損失,要不要答應你呢。”青衫男子眼見有戲,不禁喜上眉梢,隻是南修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橫眉倒豎,氣得牙癢癢。
南修慢條斯理的說道:“隻是你長得太醜了,我不樂意與你合作。”子桑第一次聽他耍嘴炮,又看看青衫男子一臉憋屈、火冒三丈的樣子,不禁驚訝的笑出聲來。
本來青衫男子就很是不悅,又被子桑一頓嘲笑,冷聲道:“那便不叨擾閣下了,希望閣下走的出這間茶館。”笑話,這茶館裏想要他命的多的是,還怕沒有人收拾他?自己隻要坐在一邊看看好戲就好了,他陰森森的想著:被圍毆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因為青衫男子與人交談時聲音較低,所以茶館裏的多數人並沒有聽見他那一句“烏合之眾”“臭蟲”的評價,此時見他讓出最近位置,更加摩拳擦掌起來。
這幾個月大陸上滿是這小子的萬金通緝令,他居然還敢出現在梨山,擒了他,再去梨山搜刮寶貝,後半生就不用愁了。估計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現在一時的僵持是因為還沒有傻子願意做出頭鳥,再等片刻……果然,一個糙手糙腳的漢子第一個站出來,他甕聲甕氣的說道:“俺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