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墨蝶見麵不過一個時辰就令她哭了兩次,子桑的心裏也很不好受,她將墨蝶小小的腦袋攬入頸窩,輕聲安慰道:“墨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還有,我給你寫封信以免父皇責怪與你。”子桑哽咽的聲音傳來:“皇上早說與墨蝶,公主不願回來絕不強迫。”子桑動容,更緊緊的抱住了墨蝶。
主仆二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墨蝶想起什麼掙開了子桑的懷抱。她從隨行的馬車上拿出一個碩大的包袱,重重的放在圓桌上。
子桑還沉浸在傷感中,以為這是她帶給自己的日常用品,誰料扯開包袱滿滿的各種暗器匕首。子桑扶額笑道:“這些都是你帶來的?不重嗎?”墨蝶揚起小臉:“為了公主的安全,這些都是必備的!”
子桑走近來看看,既有涼國盛行的鉤針,也有她沒見過的其他國家的暗器,比如小巧卻極具殺傷力的弩和各種形態各異的匕首。墨蝶拿起一枚鉤針別到子桑的發簪上,又替她裝上了小弩,甚至在腳踝處也綁了一把匕首,然後將剩餘的兵器重新包好,一股腦的塞給子桑。子桑無法,隻得收下。
子桑動了動身子,發現雖然多了些東西,但身子並沒有感覺到重量,墨蝶在一邊解釋道:“這些都是宮裏的匠人連夜打造的,配合了公主的力量,所以不會多加負擔。”她沉著說完,鼻頭卻又一次紅透。
子桑不想她再哭第二次,隻得使喚她道:“墨蝶你替我去房中收拾收拾行李吧。”墨蝶雖然不舍,但還是聽話離開。
南修一直在與郎中們討論著紅玉陳叔的傷勢,子桑也不便打擾,便在一旁靜靜等待。她看著南修的側臉,這張側臉很是平靜,偶然張口說上一兩句,更多的時候隻是靜靜聆聽,在子桑這邊看來就像是暫停畫麵。她看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這樣靜靜看著,似乎空氣都變得甘甜起來。
在這座小院裏生活了月餘,沒有產生感情那純粹是謊言。但是是對這種生活的感情還是對院主人的感情就很值得玩味了,子桑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人,隻是她還沒有確定感情的成分,隻得懨懨的等待著,等待著內心種子的全麵發芽。
過了一會兒南修結束了與郎中們的會談,確保紅玉陳叔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後,墨蝶也收拾好了行李,分別的時刻到了。墨蝶從馬隊裏挑出最好的兩匹馬,又給了子桑滿滿一包的盤纏,淚眼婆娑的將她扶上馬。
子桑握著她的手:“墨蝶乖,回宮裏之後好好照顧他們,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墨蝶含著眼淚點點頭,看著二人的馬兒揚長而去。她並不相信子桑所說的‘馬上回去’,但是她願意等待,墨蝶抹掉眼淚,指揮士兵們將紅玉陳叔安妥的抬進馬車,一聲令下再次悄無聲息的離了這座小院,開往涼國都城。
都說人走茶涼,沒有人氣的小院也像瞬間跌入了冰窟,很長一段時間這裏都將無人造訪,靜靜的呆在不知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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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馬兒品種優良,子桑與南修的馬兒一路狂奔,夜晚將至時已經離了不知名山幾百裏。二人決定停下休息一會兒。
子桑雖然來到涼國一年之餘,也學會了騎馬,但是這麼長時間的顛簸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但她不願意說出來讓南修小瞧了她,隻好默默的忍著。他們歇腳的地方是一片草地,麵積很是廣闊,一眼無邊。上麵好些不知名的小花隨風搖曳,很是和諧安寧。
南修取出水與幹糧遞給子桑,二人一個站一個坐默默的吃東西,間或有鳥兒從半空飛過,估計也很鬱悶為什麼都沒人說話。子桑率先吃完,想了一會,試探著問道:“我們去哪裏?”
南修慢慢的咬著幹糧:“你知道一座叫梨山的山嗎?”
子桑想了一會兒,隱隱覺得名字似曾相識。突然想起那日拜祭時,墓碑上所書的:先師梨山,永陵人間。這兩者難道有什麼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