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靜跪著的嵐妃突然起身,跪爬到門檻前,厲聲尖叫起來:“罪妾死不足惜,但求皇上繞過老父。皇上,求皇上看在往日情分……”皇帝厭惡的搖頭,背過身去:“齊喜,朕累了。”齊喜嘹亮的聲音響起:“來人,拖進大牢!”嵐妃還在不停的哀求著,聲音越來越遠,慢慢散於空中。而鄒安一直悶聲不響,直到侍衛前來擒拿他時,方才站起身來說道:“生無可戀,死不足惜,但求無憾!”已經躺倒的皇帝“霍”得坐起,想要講些什麼卻先一陣咳嗽,坐在龍床的嵐妃急忙奉上茶水,老皇帝勉強喝下順了順心氣。他掙紮著起來走到鄒安身邊,用了全身的力氣狠狠踹在鄒安臉上:“打,讓他生不如死!咳……”
這一陣咳像是動了心肺,皇上竟向後倒轉,齊喜等太監忙接住,抬回龍床。老皇帝輕歎了一口氣,擺擺手,重又睡去。嵐妃還想著服侍,齊喜微微搖頭,他隻得作罷,不甘的向著皇後行禮:“妹妹先行告退,為皇上準備一些熟食。姐姐自便。”皇後眉目不動:“有勞妹妹了。皇上有妹妹服侍真是極好啊。”
嵐妃嬌笑道:“哪裏,我們都是為皇上著想。”說這話時二人已經離開了寢宮,站在宮牆邊,皇後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說道:“妹妹你看,天色不好,雨就要來了。”嵐妃答道:“是啊,皇後娘娘還是呆在寢宮的好,免得淋了雨傷了身子。”皇後似在想些什麼,抿嘴道:“妹妹所言極是。”
二人又說了些閑話,分別而去。嵐妃腳步匆匆,邊對著身邊的小太監說道:“速去報告七皇子,再找人燉鍋補湯,本宮還要好好服侍皇上呢。”小太監領命而去,嵐妃看著天空恨聲道:“這一場雨下得再大些吧!”
半個時辰後的懸巫閣來了一位帶著鬥篷的神秘客人,南晟領著來人進來時南修正坐在院中剪枝修花。他悠悠問道:“太子殿下可有什麼事?”
來人正是太子身邊的將軍蘇盛,他取下鬥篷說道:“太子殿下派我來向先生求一計。”南修笑道:“這件事我隻有一個答案,去。你隻將這一個字告訴殿下即可。”蘇盛撫摸著光滑的桌麵:“先生真有未卜先知能力?我還未說是什麼事情?”南修放下手中的剪刀:“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大戰所需要的知己知彼,大將軍竟不懂?”
蘇盛自嘲道:“我一介武夫,哪比得上大人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我隻知道忠君之事這四個字。”說罷看著南修,似在等待什麼回答。不過南修沒有再說話,隻是笑笑。南晟硬梆梆的伸出手:“請。”蘇盛甩甩袖子:“告辭!”
南修聽得他腳步遠去,又將心思放回修剪的樹枝上,他修得是一顆桃樹,經曆一個秋天樹上已經不見一片樹葉。他輕輕撫摸著空枝:“什麼時候才有新芽呢?”
“當然是春天的時候啦!”背後傳來南晟歡快的聲音。“春天什麼時候才來呢,快了快了……”南修的聲音掩在口中,低語的連南晟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