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這桌子上的另一個人說話了:“蘇盛,把這個聒噪的人扔出去吧。”是那個戴著駭人麵具的男子,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是。”蘇盛一應聲,握著劍柄的右手反揪住王望的衣領,單手竟舉起了王望!要知道王望體格肥胖,少說兩百斤。蘇盛幾乎是舉著王望走到得月樓門口,一鬆手將他扔了出去。大街上的人群嚇了一跳,迅速圍住了王望,對著他指指點點。
得月樓的一眾客人目瞪口呆,不光訝於蘇盛的大力,還吃驚於他們居然得罪嵐妃娘娘的外戚。果然王望在門外破口大罵:“你小子給我等著,小爺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罷罵罵咧咧的撥開人群,想是回去搬救兵了。
陸人眼見著王望被扔出去,略一沉吟,走到麵具男子桌前,抱拳道:“這位客官,不是我們小店故意為難,隻是這不得佩刀入內的規矩不可破壞,還望客人海涵。”
麵具男子微微抿了口茶水,淡淡開口:“蘇盛。”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蘇盛已然將兵刃放到樓外的馬匹上。陸人放下心來,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經過這一鬧,得月樓的茶水似乎都不那麼好喝了,茶客們都或小心或明目張膽的盯著那一桌神秘的客人。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不得安生。而處於言論中心的客人卻甚是平靜。那麵具男子始終默默抿茶,蘇盛端坐對麵,看似安靜,實則一雙鷹眼掃遍全場。麵具男子輕笑道:“蘇盛,你知道這茶什麼味兒嗎?放輕鬆……”蘇盛臉竟微微一紅,低聲道:“是……”
不過一盞茶功夫,得月樓又進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手持一根長棍,腳步匆忙。小盤兒還未說明不得帶兵器入內,他已經一屁股坐在了蘇盛的身邊,正欲說話,蘇盛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蘇開,兵器扔出去。”
蘇開一個不防,頭頂火辣辣的痛。他看了看麵具男子,突然從身後拿出插著許多糖葫蘆的草包,把草包插進棍子,狡黠的看著小盤兒。小盤兒驚訝的看著他,卻又挑不出錯兒,總不能說人家糖葫蘆攤是兵器吧,隻得抱拳走開。
蘇盛沉聲說道:“蘇開,你能不能穩重些,交給你辦的事情呢?”蘇開收起麵部表情,皺著眉頭說道:“琛哥說的沒錯,他果然看出我是假扮的。他還說要來得月樓,我隻好從屋頂先飛過來報信兒,估計一會兒就要到了。”
麵具男子劍眉一挑,說道:“這倒真有意思……”蘇盛小心的問道:“那琛哥,我們等他來嗎?”麵具男子把玩著手中的小巧茶杯:“等,當然要等。小二,再來一壺好茶,加兩個茶杯。”小盤兒清亮的應了聲。
悠閑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得月樓的人漸漸散去。畢竟沒有井曦的得月樓就隻是一間普通的茶樓。對於平常人來說,茶是一時養心之物,日常生活裏最重要的還是飯食。日光從屋頂的天窗傾瀉下來時,得月樓裏隻剩下麵具男子那一桌了。
蘇盛看著默不著聲的主子,心裏揪的跟稻草一樣。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推開在他肩膀上睡得流口水的蘇開,探頭對著麵具男子說:“琛哥?還繼續等嗎?”
被喚“琛哥”的男子眸色如墨,自嘲的笑笑:“他這是給我下馬威啊?蘇盛,你說,我該不該也給他點顏色看看呢?”蘇盛低眉說道:“主子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