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司徒雯撇了撇嘴，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你這話至少有一句是對的，真是有自知之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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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身為主審法官兼檢察官的司徒縣令又好氣又好笑，當即喝道：“宋無涯，休得胡鬧，人命大案，怎能胡猜？你說他是凶手，可有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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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包捕快也跟著道：“縣尊大人說得對。宋無涯，你這是在靠猜麼？若是憑猜，誰不會猜，又要你來越俎代庖斷什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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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對。”宋無涯笑嘻嘻地道：“我就是靠猜的。”緊接著斂住笑容，話鋒一轉，“憑猜，自然是人人都會，但是知道怎麼猜，那就隻有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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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縣令抑製住心頭的少許不快，皺著眉頭追問道：“且不論你是如何猜法。你說他是凶手，可有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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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真憑實據？就在眼前。”宋無涯冷笑一聲，抓住江思行衣領的右手驟然往下一帶，將他的前胸衣襟扯了開來，“各位請看他的前胸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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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隻見江思行袒露的前胸上赫然有四道由上至下豎著的紫紅色抓痕，很深，很顯眼，一看就是人的指甲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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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江思行臉色蒼白，眾人一齊投來懷疑和不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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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冷冷地解釋道：“小真是仰臥在床上被捂死的，凶手是騎在她身上和她麵對麵。小真被凶手用手捂住口鼻的時候，會本能的拚命反抗，就像行將溺死的人會伸手亂抓一樣。因此，極有可能就會在凶手前胸上留下抓痕。真是可惜，如果在案發當晚強行檢查一下每位男子的身體上有沒有抓痕，當場就能定案，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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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語速及快，一口氣接著道：“既然先前已經確定凶手就在住西廂房的四位客人當中，那麼凶手就隻可能是趁司徒姑娘注意不到他，這才偷偷經過中堂溜到東廂房小真房間的。這是整個房屋格局決定的。司徒姑娘在二更前後唯一一次離開中堂，就是站到莫益三的房間門口和他說話。這個時間很短，房門也開著，在住西廂房的四位賓客中，能利用這個短暫的機會不被發覺的跑到西廂房的人，隻有住在莫益三斜對門房間的江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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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一番話說完之後，現場頓時鴉雀無聲，異常安靜，各人低頭思索品味，隨後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包捕快和梁仵作不由自住的對視了一眼，心中都生出一股慚愧之情，自己也算是辦案的老手了，如今卻當麵輸給了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臉上著實有點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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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江思行強作鎮定，勉強幹笑了一聲：“我這些天胸前老是癢得厲害，這些抓痕是我自己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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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包捕快笑了：“這位仁兄，你這癢撓得可是驚天動地嘛，都恨不得把內髒抓出來。”他作了一個手勢，兩名侍立的官差立刻奔上前去，將鎖鏈套在了江思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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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僅憑這幾條抓痕就想定我的罪？我不服！”江思行憤怒地高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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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服我讓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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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驀然轉身，目光刷地落在江思行右手戴著的板指上，低聲向包捕快說了一句。包捕快小跑著出了客廳，片刻即回，雙手捧著從東廂房命案現場取過來的那張沾染著墨跡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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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包捕快展開被子，宋無涯從被麵上找到了一個帶著花紋的墨跡印痕，伸手捉住江思行的右手，將他手上的板指與這個墨印對比了一下，果然完全吻合，粗的輪廓，細的紋理，全都對應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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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江思行立刻麵如死灰，幾乎站立不住，嘴唇顫抖著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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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什麼？你想說這個也是你睡夢中留下來的？”包捕快帶著譏嘲的語氣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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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雯臉色蒼白，神情悲憤難抑，雖然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最後的真相轟然揭開後，她仍然難以接受，父親竟然是死在自己的學生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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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為什麼要殺人？”宋無涯在已經癱軟在地上的江思行麵前蹲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又為什麼要嫁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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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因為你！”江思行嘴裏擠出這三個字來，惡毒地盯著宋無涯，咬牙切齒地道：“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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