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這不成氣的混帳居然還得意洋洋!”司徒雯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嘴上恨恨地道:“無恥,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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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覺得十分無奈,與婢女偷情根本就不能算是自己做下的事,自己為之得意的隻是自己的推理而已,怎麼就被當成厚顏無恥,沒臉沒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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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作為兩人的長輩的司徒縣令看不下去了,自家的侄女可以這樣對待夫婿?女子該當遵守的三從思德何在?再說了,身為男子,與婢女胡混一番,也不算多大一回事。那位婢女小真如果不死,遲早也是宋無涯的通房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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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雯兒,他縱然再怎樣不成器,也總是你的未婚夫婿,你怎麼可以如此當眾辱他?你爹不在,以後就該我來管教你,我可不許你再這樣任性胡鬧,不成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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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縣令的這話說得有些重,司徒雯不敢頂撞,兩隻粉嫩的玉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心中對宋無涯更生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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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縣令轉而安慰宋無涯道:“隻要你以後改過自新,奮發向上,雯兒也欺侮不了你。她以後若是胡鬧任性,你來告訴我,我替你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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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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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極力在臉上展露出一副驚喜感謝的表情,其實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說除非你幫忙幫到底,將你這位脾氣暴躁的美貌侄女綁到我的床上來,否則我跟她是萬萬沒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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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趁夜去叫小真的門,然後呢?”司徒縣令讓宋無涯接著往下說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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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居然來叫小真的門,這是凶手沒料到的。他自然不敢開門,房間裏有兩具屍體呢。他大概也就隻好屏息靜氣,裝作裏麵的人已經睡著了,指望我叫不開門,自己走掉。可是,咳,大概也是我色心難耐,叫門叫個不停。凶手在情急之中,想出了一個栽贓嫁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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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用床上的薄被包裹好之前已經當凶器用過一次的鯉魚硯台,趁開門時,像先前突然襲擊司徒老爺子那樣,趁黑襲擊了我,將我砸暈。然後把我的身體擺放成坐在地上,背靠櫃子的姿勢。再取下櫃子上放著的花瓶,把裏麵的水淋了一些在我身上,然後將硯台從薄被裏取出來,再將花瓶包進去,磕在地上敲碎,最後將裏麵的碎瓷片抖落在我的身體周圍,製造了我在殺人後,慌亂中撞落花瓶,這才砸暈了自己的假像。被子上的大塊墨跡和碎瓷渣兒,足以說明我的推斷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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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妙,大妙!”司徒縣令聽完宋無涯的推斷,呆呆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口中不住讚歎:“你這一番從前至後的推斷嚴絲合縫,條條有理,細致入微,當真是數十年老獄吏也遠遠不如,本官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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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佩服當然不能白佩服,總得有所表示,司徒縣令當即吩咐下去:“給宋賢侄取了鐐銬!”包捕快立刻掏出了隨身帶著的鑰匙,將宋無涯的腳鐐手銬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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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賢侄,這次你受委屈了。”司徒縣令好言撫慰道,“本官險些錯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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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要是在現代,冤枉了人說一句“委屈你了”就完事,宋無涯肯定會噴他一臉。但是在這個大明時代,官府隨意冤枉草民那是理所當然,能夠洗清罪名就該感恩戴德。這位司徒縣令能這麼說已經相當難得,這還是瞧在他哥哥司徒儉的份兒才會客氣三分。至於坐了冤獄的國家賠償,以及什麼精神損失費,那就統統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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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也是識趣的人,向司徒縣令道:“多謝大人,這都怪我以往行為不儉,這才惹禍上身,以後定當悔改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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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兩人客套完畢後,宋無涯道:“大人,請大人即刻派人將案發當晚留宿的四位賓客拘捕歸案,凶手必定是他們其中之一。既然都是有名有姓的本地人氏,想必抓起人來也不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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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縣令神情得意地哈哈一笑,說道:“此事不勞你開口,去逮捕他們的人早就上路了。隻不過路途稍遠,今晚應該能夠將人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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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宋無涯一怔,忙問:“大人,你什麼時候安排下的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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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徒縣令拈須微笑道:“早在勘察完命案現場後,本官就悄悄已經吩咐下去了。本官行事可沒那麼遲鈍,不是非要等你把蓋子揭開了才往鍋裏下米。本來嘛,既然此案有疑點,凶犯不是你,自然就是其他留宿賓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