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有什麼比新鮮脆嫩的野菜,更能讓人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呢?
但我還沒有收回目光,便看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廚房的門口,正用溫暖的目光,溫柔的微笑看著我。明顯新換的一身兒衣服,幹淨的T恤配著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已經很是帥氣,頭發有些濕漉漉的還搭在額前,偶爾便有一顆清涼的水珠兒落下,看來真的是剛剛洗漱過。
我一下便笑了,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呂一,他笑著伸出手,揉了一下我的頭發,身上還帶著一股新鮮的沐浴露味道。
我開心的又回到了廚房,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呂一說今天吃薺菜餃子,畢竟這樣好的食物,我總願意和呂一分享的,回想起來,從來都是他做飯給我吃,這倒是他第一次吃上我做的東西呢。
卻不想,我還沒有說話,呂一便已經很開心的嚷道:“薺菜餡兒的餃子啊,我很喜歡。常年在山野裏竄著,對各種野菜最是親切了。”
“今天我主廚呢。”我忍不住對呂一炫耀道,那感覺就像是對一個哥哥說自己又學會了什麼似的。
“喲,小與你會做飯?這餃子餡兒你做的?一看就不一般,這調餡兒可考手藝了。你還會這個?”
呂一的臉上帶著吃驚,很自然的挽起了他的袖子。
我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以前就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啊,做飯哪兒不會?隻是手藝沒你好,可是這幾個月我和易先生好好學了好些東西呢,現在手藝應該不比你差了。”
呂一抬頭,還是溫柔的笑著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一抿嘴,酒窩顯得更深了。他熟練的甩了兩下擀麵杖,然後低頭便無聲的幫我擀起餃子皮兒來,那靈活勁兒竟然不比易先生差。
很有默契的,呂一扔給了我一張餃子皮兒,我接過來就開始包起了餃子。
無奈,他擀皮兒是那麼的靈巧,我包餃子的速度,根本都跟不上他擀皮兒的速度,過了一會兒就已經堆了一大堆餃子皮兒了。
“夠了,你得停停了,不然,我要包到天荒地老了。”
我簡直受不了呂一的速度了。
易先生也瞥了一眼這邊,誇張的說道:“呂一,你這是真的要喂豬嗎?我嘴上雖然說包個千兒八百個,但沒有幾十個人,誰吃得了?浪費是可恥的,你趕緊給我停下來。”
呂一卻衝我眨了一下眼睛,調皮的吹了一下他額前的流海,然後笑了,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和呂一在一起總是那麼輕鬆愉快。
呂一很自然的又走過來,說了一句“一起包”,便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包起了餃子,而我哪裏想象的到呂一連包餃子也很厲害,簡直不下於我,不說誰會知道這個在廚房裏,很會做菜,什麼都拿手的男人是呂一?
我開始暗自和他較勁兒,比賽起包餃子來,一邊還拉拉扯扯的影響他的速度,鬧騰的不得了。
易先生似乎看不下去我們那麼幼稚的樣子,歎息了一聲,說道:“行了,我在這廚房可是個多餘的人兒了。你們好好忙啊,記得忙完把這裏收拾幹淨。小與丫頭。”
可我一門心思忙著和呂一比賽,就隨意的答應了易先生一句,卻聽見易先生用極其誇張的語氣喊道:“你怎麼來了?無聲無息的,準備做賊嗎?說,你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誰啊?我心中好奇,忍不住轉頭朝著廚房的門外看去,呂一比我還先轉頭,但他隻是看了一眼門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我,那目光意味不明,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所以我首先看見的是呂一的目光,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那樣看我,似乎有些擔心,有些酸楚的滋味,可下一刻我的目光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莫祁。
此刻,莫祁的目光很冷,帶著慣有的平靜和我對視,深邃的眼眸裏卻是我已經越來越能看明白的一絲怒意,又是三個月不見,他整個人瘦了一些,可是身材卻還是那麼高大挺拔,頭發有些淩亂,也有些長了。
額前的頭發幾乎遮擋住眼睛,後邊兒的頭發卻快長到了頸窩。
而且,一向幹淨出塵的他竟然還有了胡茬,青青的一圈,在臉上,在唇上......卻並不難看,反倒是多了幾分男人味兒。
看著他冰冷微怒的眼神,我心裏堵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下一刻,所有的心情都化成了擔心。
他的臉上明顯有一道未愈的傷痕,也不知道是怎麼留下的。
他的身上風塵仆仆,是那麼深的顏色,都有了多處的淤痕,皺褶著,甚至還有明顯的血跡。身上更是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一雙鞋子,也是顯得陳舊而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