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們原來常去的咖啡館裏,隔著嫋嫋霧氣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隨著清緩的鋼琴曲,回蕩在兩個人之間。“還好嗎?”欣終於問出聲。“你看呢?”小小的嘴角逸出好看的弧度,她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毫無自信的小丫頭了,即使麵對仍然令自己怦然心動的欣。小小的笑容使欣沉醉在其中,“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想著你。”“是嗎?”小小輕抿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的回答。談話好象到此結束,隻是有一種叫做曖昧的東西在兩個人的心中萌芽。欣的父親極力邀請小小到家裏吃飯,奸商的嘴臉一覽無餘,並且多次暗示小小和欣可以重新開始。小小都一笑置之,他父親的集團岌岌可危,需要注入新的資金,小小的公司於公於私都是不二人選。
小小的不明就裏,讓欣的父親焦急萬分,隻得督促欣抓緊離婚,並且盡快追到小小。此時的小小如何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從自己發奮努力的那一天起,她就發誓一定要讓所以有人刮目相看。因為她知道如果一個人比別人高一點,人們隻會嫉妒的說三道四,但如果是比別人高的很多,高到其他人一輩子都夠不著,遙不可及的時候那麼他們就隻有仰望你的份了。也隻有被人仰望,才能夠被欣的父親接受。現在的一切都在按照小小的計劃在進行著,可是小小卻再也沒有當初幸福的感覺了,盡管她依然還愛著欣。她和欣之間的河現在隻用一步就可以跨過去。可是小小仍然站在岸的這一邊,看著對岸的欣,好象這才是最完美的距離。
欣向小小求婚了,耀眼的鑽戒,多到誇張的玫瑰,象夢一樣的美,卻比夢更加的不真實。雖然一切都不能激起小小心中任何的漣漪,但是在小小辛苦打拚的這麼多年來,這是唯一支持小小能夠繼續下去的動力。所以小小還是答應了。因為小小心中還有自己的打算。
鮮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小小望了望在床上的熟睡的欣。已有幾分醉意的小小,依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俯瞰這個城市,黑夜的降臨並沒有帶給這個城市任何缺憾,反而更加的神秘,迷人。不知道這樣的黑夜裏又有多少象自己這樣的失眠人呢,小小自嘲的想到。一陣涼風吹的小小打了個寒戰,提醒她已是深秋時節。現在LA應該是個好天氣吧,應該會適合你的,我的小寶貝。小小摸了摸自己微隆的小腹,婚禮就在明天,不過那卻是夢的終點了。原來簡單純粹的愛情是不能摻雜利益的。也許是該離開的時候,自己一直都沒有跨過那條河,也一直都沒有到達對岸。天已經漸亮了,小小在離開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欣,那個曾經讓自己那麼深愛的男人。因為今日的一別可能是永遠了。
十年後,小小還是一個人,不過身邊卻多了一個皮膚黝黑,笑起來有點壞壞的十歲小男孩,在LA的大街上經常可以看到這一大一小的身影。也許愛情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延續吧。
二十年後,孟婆把她帶到輪回門前,說:“你站在這兒看著,但不要說話,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來了。”女子激動的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容易平複下情緒,緊張的站在那裏等著她愛的人出現。終於他走過來了,原來他得了病,沒有治好,四十出頭,又死了。他走到她和孟婆麵前,孟婆把忘情水遞給他,他拿起就要喝,女子急了,說:“你忘了你說的話嗎?”男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碗裏的水一飲而盡,接著走進了輪回門。
孟婆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子,說,愛情是什麼?不過一碗水罷了,你也喝了吧,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說了算的,有今生,沒來世,縱然你記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記又有什麼不同?
也許此生你我便會像彼岸花花葉生生兩不見。
我卻會在輪回時苦苦哀求。墮入奈何橋下
受冥火煆煉。苦等千年。隻為與你謀麵。
來世在輪回。留苦情痣。隻為再續前緣。
願化作一朵彼岸花。靜靜的躺在那裏。
等你再度輪回時在望你一眼。
不為祈福。不懼無生。隻為再次與你相見。
無葉亦無痕。為花髑開之。見葉不見花。望花卻無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