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看見我總跟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不敢看我？”他問。
我臉頰嗵地一聲紅了。
我該怎麼回答？
天啊，這種問題叫我怎麼回答？
我臉頰熱辣辣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我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喜歡他。走廊上的同學來來往往。我咬牙，說:“你長得很好看，我不好意思看你。”
章程啞然失笑。他饒有趣味地眯了眯眼。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他說:“先去上課吧。”
在食堂排隊打了午飯，林桃怨念頗深地瞪著我說:“許其央，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
“解釋？解釋什麼？”我依然還沉浸在自己腦海的幻想之中。
我幻想著自己和章程一起成為了古代的大俠，在更深露重的夜晚，我們穿著夜行衣，在屋簷上踩輕功，我們身輕如燕，如入無人之境，颯颯的風聲刮過。
“你給我醒醒！”林桃拿著筷子粗的那一頭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她說:“每一次章程來找你，你就跟丟了魂似的，你到底腦袋裏麵在想些什麼？！”
我吃痛地捂著腦袋，瞪了她一眼，說：“你不要總是敲我腦袋，很痛的知不知道？”
林桃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說重點。”
我皺著眉頭揉腦袋，“什麼重點啊？不就是他來找我，然後說，讓我們不用擔心由真來找我們的麻煩，他會幫我們搞定。”
“……”林桃驀然在桌底踢了我小腿一下。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踢在小腿上和敲在腦袋上可不是同一種痛感。我痛得眼淚星子都泛出來了。
“你幹什麼？”
“這種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林桃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胸，顫顫巍巍的。她一向這麼不拘小節。
“……”我懶得理她，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忽然，章程端著餐盤穿過擁擠的人群，走過來，在我身邊的座位上坐下。
這個場景，就跟上次一模一樣。
可是這一次，我確定，他是認識我的。我不能夠再假裝不認識他了。我拘謹地轉頭看向他，說：“嗨！”
這聲“嗨”一說出口，我就懊悔地閉了一下眼睛。
許其央你是豬嗎？嗨？嗨你個頭啊，你以為你是在旅遊啊！
但是當我睜開眼睛，章程的臉已經對準了我，那一刻，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分米，那一刻，我總算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君子顏如玉。他的笑容在臉上輕輕地洋溢出來，淺而恬，不招搖，不驚怯，像雪山上一朵白色雪蓮緩緩開矣。
天知道那一刻，我多麼希望自己的生命在定格在這一秒。
願時間不再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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