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和林桃兩個人頂著班上所有同學的目光從教室裏麵走向門口。這種感覺有種如芒在背的刺痛感,換做以前,我們肯定會把它當做是頂禮膜拜,可惜現在我們都很心虛。心裏麵揣著那麼大的一個秘密,好像別人多看我們一眼,心裏麵都不由一緊,進入了草木皆兵的狀態。
班主任對她一旁的警察說:“這就是那兩個學生。”
警察長得高大威猛的樣子,不像個南方人,兩道濃眉倒揚,顯出一份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的臉像是經常在太陽下麵曬一般,不算白,是那種很明顯的被太陽曬黑的感覺。他比我和林桃都高,打量我們的時候,有種居高臨下的即視感。
我和林桃雖然平時在學校裏麵耀武揚威的,但在真正的警察麵前,還是不由自主地慫了。
“你們跟我來。”警察忽然出聲說道。
他的聲音非常低沉,像是故意啞著嗓子把聲音憋得很渾厚一般。
我和林桃點點頭,很乖巧地跟著走過去。
從教室外的走廊一路走過去。我們接受了整整一層樓所有學生目光的洗禮。
還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如果是課間,我估計我都要體會一夜爆紅的滋味了。我可不想被一整個學校的學生像隻猴子一樣觀看,順便還自以為我猜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一樣議論紛紛。但他們的議論卻又是最讓我感到擔心害怕的。
如果我在教室裏麵看見警察突然帶走了誰,我一定會下意識地認為,那個人是跟林茉之死有關的人。
何況,是我和林桃這兩個平時在學生裏麵風評口碑就不算很好的學生。
盡管說起來,我和林桃的確也不算無關人員。
可是,我們現在知道著真正逼死林茉的人是誰呢!
我都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警察。
現在想想,真的很諷刺,在一切都波瀾無驚的時候,我們的正義感像太陽的光輝一樣光芒四射,仿佛要和著蔡依林的《日不落》一般來一段可歌可泣的朗誦,但事到臨頭,卻在種種顧慮和擔心之下,連說出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一路被警察帶到了教務處。
這讓我們非常驚訝。在教務處門口,我和林桃兩個人麵麵相覷,有點不敢進去。
可是警察就在前麵,我們又不敢不進去。
難不成還逃跑?別說這樣給人以做賊心虛的印象不說,就算是跑,難道能跑得了?
我和林桃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去。
然而一進去,看見裏麵的人,我就震驚地停住了腳步。
章程在裏麵。
他依然穿著一雙黑色的板鞋,不過與上次那雙不一樣,上次那雙是絨麵的,這一次是皮的。他站在辦公桌邊上。
我腦子裏麵轟地一聲。
他怎麼會在這裏?
讓他看見我被警察帶進教務處裏麵,指不定他怎麼想呢!這下我和他之間更沒有希望了!我仿佛聽見了心髒如玻璃杯一樣,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
林桃對章程在這裏也表示很驚訝。
她看向我。
可是我卻什麼也不知道。
帶我們過來的那位警察先生忽然指著我們問:“他們是你說的那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