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狀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悲哀,什麼天師狂徒,什麼功名利祿,都是人死萬事空,無論是擁有富貴還是有著卓越的本事,都不能帶入黃土裏。
該做鬼的還是鬼,他是一隻可怕的受到自由限製的地縛靈,曾經的省城大天師莫川,淪落成如此境界。
難怪經常有人說陰陽殊途,死亡或者意味著另一種新生,但卻是可悲的開端。
做人,比做鬼好多了!
既然我不敢再接觸黑色鎖鏈,我便拉緊了捆魂繩,捆魂繩還捆住莫川亡魂,因此我隻要拉緊了捆魂繩的話,黑色鎖鏈就抓不走莫川亡魂了。
不過,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當我和黑色鎖鏈拔河的時候,我才赫然發現黑色鎖鏈的力道是無比強大,縱然我擁有五鬼之力,但我還是被他連同莫川一起牽著走。
我大驚失色,急忙雙手雙腳抱住了附近一塊巨大的石頭,才勉強停止住了。但這隻是勉強而已,因為我發現我抱著的石頭,搖搖晃晃的,好像快要浮空起來了。
突然間,我感覺到我的背後一片柔軟,然後我往下沉了,於是我扭頭一看,發現是梁若裳從我背後抱住了我,和我一起與黑色鎖鏈“拔河”。
但就算我的五鬼之力加上守護鬼,還有數千斤重的巨大石頭加在一起,卻都沒有黑色鎖鏈有力,我感覺我們還是緩緩的被黑色鎖鏈往上拉去了。
梁若裳大驚的對我說:“這樣下去可不好,我們隻能撤手了。”
我聞言心裏一涼,我知道空間裂縫裏麵是一片無法讓活人生存的環境,因為之前我去過鬼公寓的陣眼,知道連接陰陽兩界有一個虛無的陰陽空間,並且鬼城也存在那片空間中。
如果人在那種陰陽虛空中迷失的話,就隻能死的不能再死了,隻有莫川亡魂能通過黑色鎖鏈的指引,能順利回到鬼公寓中。
所以梁若裳說得對,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入空間裂縫中,就算有九條命也不能那樣玩的。
但要我現在就撤手,心有不堪啊。
“莫川!”我大聲喊道。
“哦,什麼?”他回答的聲音有些迷惘。
我心生疑心,於是抬頭仔細望去,發現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很迷茫了,外表上已經完全幻化成地縛靈了。
隻是,他現在就像是人在打瞌睡卻強忍著不願意睡覺一般,眼神一會兒渙散,一會兒清醒的。
快沒機會了,如果他完完全全變回地縛靈的話!
我急忙運轉佛光,高吼起來:“莫川啊!”
金光大盛,嗡嗡作響。
“啊……”卻是在背後抱我的梁若裳尖叫一聲,被佛光淨化了一些鬼氣,她無奈撤手,從我身上跳下來,落到地上去了。
但我依然使勁抱著緩緩上升的巨大石頭。
莫川被我佛光普照,佛音鎮魂之下,總算恢複了一些神智。
我急忙再次高喊的道:“莫川,你快快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闖鬼公寓!你是不是背後有人?你現在已經死了,人死萬事空啊,如果你還打算效忠某個人的話,那就是愚蠢的,你變成鬼後,你的組織,你效忠的人管過你嗎?”
他怔了一下,突然放聲狂笑起來:“世人的眼睛都被蒙蔽了,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是黑白顛倒的,你看到的光明不一定是光明,你看到的黑暗不一定是黑暗啊!
而已經廣為流傳的牢籠世界是省城的威脅所在的理論,隻是一個借口,一個轉移注意力的借口而已,真正的災難在你們以為的‘光明’那裏啊!”
他話剛說到這裏,突然雙目變得漆黑無比,臉孔變得猙獰起來,不斷的咆哮著,掙紮著,尖叫不斷。
我知道他此刻又完全變成了,隻知道殺人找替身的,和野獸差不多的地縛靈了。
而我再不快點撤手的話,即將隨他一起被拉入虛空中。
於是我便隻能解開了捆魂繩,然後隨大岩石一起掉在了地上。
而莫川亡魂則是在黑色鎖鏈的牽引下,像火箭一般的沒入陰陽虛空中不見了,空間裂縫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若裳滿臉驚駭的站起來,她對我說道:“原來流傳的牢籠世界是省城的災難根源,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目的是為了把真正的災難起源隱藏起來。”
“這件事情很嚴重。”我咬牙的說道,“那幫所謂的高人大師們都是蠢貨,他們勞民傷財的來到牢籠世界,又在這裏消耗了太多的實力,那以後他們還怎樣去麵對真正的災難啊?”
梁若裳一臉的慘白:“不行,我得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等我回陽間之後,要去金菊公寓調查一下,必須找到日後大災難的源頭。”
我聞言點點頭,隨後指向了依舊昏迷倒在地上的山羊胡,對她說道:“但是現在,讓我們先了解一下,唐金典他們吸取十二個三陰體質的高人異士,目的何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