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口箱子的故事是真的嗎?”我扭頭再問了袁永恒一句。
“是真的。但我隻講了一半,另一半是仇範被著口箱子關過三次,她在這個地下室待過的次數不計其數。你信嗎?”
“我相信你不會再騙我。”說我,我帶上地下室的門,關上了他們的視線。接著,鐵鏈嘩啦啦響了一連串,他們鎖上了門,腳步聲愈來愈遠。
他們的陰謀不過是要從我這裏得到金珠恩當年殺死金珠善的線索。然而,除了我知道這個秘密,還有周先生、她自己、死去的徐明哲,沒有其他人。而真正能說出這個秘密的人,是我。但是我需要知道是誰害死了仇範,是誰殺了徐明哲。先搞清楚凶手,我才能知道誰是最應該對付的敵人。如果是樸家,恐怕我就不能和他們合作了。我想著,扶著狹窄的木梯下來,腳接觸到平實的地麵。我看見那口朱紅色的木箱子就靜靜地躺在我麵前五步遠的地方。它靜靜地躺著,像一具屍體。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頭皮。仔細觀察那箱子,發現它體積巨大、通體發亮。在蓋子與箱體結合的地方,顯現著細小的空隙。
我看著看著渾身上下難受,甚至慢慢地一股暖流奔入腦中。我要興奮要熱血要打起精神去找仇範受害的線索,並以此為她報仇雪恨。
我走過去,伸出雙手,用所有的指頭扣進那細縫中,那箱子龐大厚重,花十二分的力氣。
終於,那箱子蓋子被掀開。迎麵而來的猩紅和腥臭還是嚇壞了我。箱子裏麵四周都掛著血跡,黑色的、暗紅色的、鮮紅色的,簡直就是一副用血在一段不間斷的時間裏作出的畫作。長期處在潮濕陰暗的地下,散發著不新鮮的味道。實在太觸目驚心!我雙腿顫抖,呼吸困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冰冷的寒流透過我的衣褲,侵入骨髓。我站起來,強裝鎮定。如果仇範的鬼魂能看得見我,一定會對我大失所望。我怎麼能害怕你的血呢?我真是個人渣!仇範,快告訴我,我該怎樣找到你被殺害的線索?
我沉思了一會兒,地下室陷入無邊的黑暗和寂寥中,除了能聽見我四處環顧,脖頸和衣領摩擦發出的嚓嚓聲。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在這口被魔化的箱子上,現在終於能有心思觀察周圍了。我轉了幾個圈,發現這房間狹小,橫豎不過十個平米。頭頂的白熾燈昏暗,忽閃忽閃。除了正中間這口箱子,沒有其他家具和物件,唯一有一把帶靠背的竹質躺椅,上麵還鋪著一塊質感飽滿的紅豔豔的羊毛毯子。
為什麼會有一把躺椅呢?上麵還有一張恰到好處的羊毛毯?如果不考慮周圍的背景,這配套的家具和家居用品的結合,還有那毯子鋪疊的形狀,上麵被人躺過後留下的清晰的人形褶皺,對於後院賞月還是吹風是極為應景的。我走過去,握住毛毯的一角,手上沾上了一點灰塵。莫非,是有人在這裏,這個仿佛被外界遺棄的冰窖裏嫻雅地休憩嗎?還是……這個人,將每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仇範丟棄在這口箱子裏之後,就在這躺椅上躺下,一搖一搖地,看著沒有力氣掙紮的仇範在箱子裏發出微弱的叩擊和求饒的聲音,然後那個凶殘的人嘴角露出笑容?
這是一種何其驚悚的場麵啊!我淚奔,不明所以為何自己為想到這樣的場麵。那個場麵太真實,甚至像自己做過的夢一樣。相信它是不是事實,但知道它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