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夫人。”我站起來,禮貌地打聲招呼。
“你好,離小姐。”她說著蹩腳的中文,吐字卻清晰,她繼續說:“抱歉,離小姐,讓你久等了。”她說畢,揮揮手示意我坐下,然後她也順勢坐在我對麵。我們之間隔著長長的低矮茶幾。很明顯,她在可以保持距離。
“我此次來的目的是······”我欲說明來由,老夫人打斷我的話,說:“我知道,我知道。”她站起身,對袁永恒交代帶我去地下室。然後不再出於禮貌問題,跟我不打一句招呼就往後院走去。我莫名其妙地跟著站起來,想叫她一聲,可話又咽下肚去。袁永恒將老夫人扶去後院後又回來。
“跟我來吧,離歌小姐。我們去地下室。”他看著我,諱莫如深的眼神閃爍起來。
我站起身來跟在他後麵。我往身後看了一眼,本想著會不會有人跟過來。果然,離我們最近的那位老婦人跟了上來。我一回頭時,差點撞上她的臉。
不得已,棋還是要好好走啊,等一下要準備好機會避開她的注意力。我跟著袁永恒從廳堂的另一側門出去,走過一條窄細走廊,穿過側廳,那是一個會客的偏室,裝修有很濃的中國風格。朱紅的家具,朱紅的地毯,門窗上朱紅的雕花的清漆。還有最最有中國特色的太師椅。這簡直就像是古時的堂會,江湖豪傑或者家族各輩商討大事的地方。這讓我匪夷所思。可能是樸家有人對中國元素感興趣吧。我想著,繼續往前走去。我們又走過了側廳,在側廳通往外界的一處小門那裏停下。我朝著袁永恒繼續指的方向看去,那裏確實有一道向地下開的門。那個門靜靜地躺在地上,上麵還有生鏽的圓環拉鎖,感覺像是失去重力,我們站在牆上一樣。
沒有上鎖。袁永恒讓我留在原地,他走到那個躺著的門那裏,蹲下去,使勁拉著拉鎖。尖銳的吱呐聲和鐵鏈的沉悶的嘩嘩聲過去,門就被打開了。我和他相隔五米的距離。他擋在門口,我隻看見從他腿邊露出的一大塊黑乎乎的洞口。那便是那個充滿詭異的地下室了。
袁永恒衝我招招手,“過來吧。”他說。
我顫巍巍地走過去,身後的婦人也跟過來。
我望著那個黑不見底的洞口,心內忐忑。
啪地一聲過後,地下室燈火通明。原來地下室的照明開關在洞口處,靠近門的位置,袁永恒伸去一隻手,摸到了那個開關並打開了它。
“進去吧。”他說。
“那你呢?”我問。
“我在上麵等你。”他咧著嘴,粗劣地笑了笑,好似在敷衍什麼。
我對他使了個顏色,就是說後麵那個老傭人,一直看著我們呢。
沒想到他竟然說:“沒事的,不要緊,自己人。”
那位老婦人終於詮釋了我之前的誤會,也極其怪異地笑起來。
等一下,我感到身後有些寒意。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哪裏呢?
“袁先生,我有一事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我知道了。
“什麼?”他不解地問。
“你之前跟我說過,你的父親是因為破產才委身於樸家世代為奴的,那您和您的父親究竟是韓國人還是中國人呢?”
“我們是中國人。”他說,看起來有些焦急。
“但是我聽說,樸家的生意是大約三十年前才在金家建立起來的,請問您父親破產是那一奶奶?那個時候您是多大呢?”
“那是1985年,那時候我5歲。”他不打含糊地說出來,語氣裏開始有些焦躁不安。邊上的婦人開始焦急地跺腳了。
“哼。”我冷笑一聲,“你撒謊!樸家是20年前才從韓國來中國發展的。”我拆穿了他的陰魔,往後倒退了幾步。
“好吧,我是騙了你。”他低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