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睛!”他幾乎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
我不能聽他的話,不能。我不能相信眼前所看見的這一切。
“回頭,離歌!”他說。
“看我的眼睛!”他重複剛才的話。
“不!”我叫到。
他從身後抱住我。
“離歌,回頭,回頭……”他喃喃著。
於是我閉上了眼睛。等我睜眼的時候,發現還是在醫院。我回頭看著他,就看見一雙被淚水打濕的雙眼。等我再去看那些食點,發現剛才隻是錯覺,那是白粥和豆漿,不是毛血旺。而剛才被我硬生生拔掉的針管也不是針管,是綁在手臂上的繃帶。胳膊上的擦傷顯露出來,一定是昨天被公路上疾馳的汽車擦傷的。
“離歌,你知道你的情況有多嚴重嗎?”
“我的幻境······”
“對,你被食用過致幻劑!”
“什麼?”
“還記得仇範怎麼死的嗎?”
“嗯,記得。”
“她失足掉下陽台!”
“我從樸基東那裏聽說過具體細節。他們都全家都知道仇範所懷孩子不是樸東順的那天開始,樸基東一直在家裏呆著,維係著家裏的和平,等著事情得到解決的那天。他們家裏人都是很傳統的,希望他們兩個好好商量下,要麼離婚要麼把孩子打掉,息事寧人。不幾日,一天晚上,大家都吃過晚飯,在後院散步,卻看見一個身影從三樓墜下,緊接著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那個身影直直摔在大理石台階上。大家都慌了神,跑過去一看,是仇範,已經斷氣了,她自殺了!”
“樸東順呢?”
“他嚇傻了,癱軟在三樓陽台那裏大哭著。”
“哼,如果是致幻劑的話,我們根本都想不出是誰有嫌疑了。”
“不,是周先生。是周先生開的頭,他讓仇範染上毒癮。”
“什麼?”
“周先生親口跟我說的。”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對徐明哲隱瞞什麼了。
“那麼之後呢?”
“仇範的幻境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是誰加用了致幻劑?因為周先生當晚的確在赤島,不在南京。”
“我猜是樸家的人。”
“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樸東順。之後,他還得到了金氏集團的股權,替代了他的哥哥。他們一定是做了交易。”
“可是,我覺得東順是愛著仇範的。”
“你怎麼看出來?”
“直覺。”
“愛比不過權利和勢力。”
我沉默著。
“說說看,你的幻境都有些什麼?”
“之後我看見你渾身是血。”
“嗬嗬”徐明哲冷笑一聲。“我怎麼會死?”
“剛才我看見你帶回來的粥點是毛血旺,就以為還在幻境之中,所以就像逃跑。誰知道,我隻是對它一樣東西產生了幻覺,而不是在整個幻境之中。”
“嗯,藥效已經過去了看來。”
“醫生怎麼說?”
“他說你吸毒過量。”他說著瞅了瞅門外的動靜,“一會,我們得趕緊走,這裏不能多呆了,我怕會有警察過來盤問。”
“嗯。”
我們從醫院出來,那時候還是早上,濃霧。
“記得你吃過的所有東西。”他說,“觀察周先生的一舉一動。”
正在這個時候,周先生打來電話。他昨晚加班,未回家。現在和我一樣,正在回來的路上。
“小心為妙。”徐明哲叮囑我。
“我知道。”
等我回到周先生的家,佯裝成剛起床的樣子。不多久,就見到周先生的車開到了樓下,我從高處遠遠地看著他,那麼遠的身影,可為什麼能看得見他麵色凝重,一臉心事!
這是對一個人懷疑的時候應有的直覺和偏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