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慶幸的是,過去都畫上了句號。周先生和金珠恩離婚了,仇範這個線索也消失了,周先生的嫌疑也已經消除。這一切似乎預兆著我們可以迎接安穩的生活了。
小匣子裏麵除了這張照片之外,剩餘的都是周先生寫的手抄,大約有20多張,包括那張《五月的季風》,日期零零碎碎不定,有一年中寫了七八張,另一年隻寫了一張。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張沾上了水漬的手抄,日期是八年前,詩的題目為《教我如何不愛你》。
“教我如何不愛你
因為我愛你,教我如何不去愛;
為了不愛你,我從愛中走開,
從等待中走開,為了不等待
我的心從冰冷跳到火熱。
我愛你隻為你是我愛的那一個;
我深深地恨你,恨著你
對你低聲下氣,為你我改變愛的方式
那便是不看見你而隻是盲目地愛你。
或許,一月的光輝就要耗盡
我的心,以它冷酷的射線,
偷走我進入真正平靜的鑰匙。
故事到這一部分,我便是那個要死的人,
唯一的一個,我將死於愛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愛你,愛著,在火與血中。”
我姑且去相信他們現在是不愛的,但無法相信周先生以前是不愛的。
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置身於一片茂密的潮濕的草叢,草都有一人那麼高。我就獨自在草叢中穿梭尋找出路,路很難走,像是淺淺的沼澤,葉片劃傷了我的肌膚,感覺不到疼痛。我找啊找,迷失了方向,茫然回頭時看見走過的路上所有的草葉分叉兩邊形成一條水路,紅色的,染上了鮮血。從夢裏驚醒後,伸手一摸,感覺到熟睡的周先生脊背上一層涼涼的汗。哎,或許不止是我一人在這擔驚受怕的夜裏夢魘連連吧!
呆立在床上不久,天就亮了。周先生很快就坐起來,我假裝還在熟睡。
“你準備怎麼辦?”我裹了毯子追過去。
“不用擔心我。”他正在書房裏一手整理昨晚看過的文件,一手係著領帶,慢條斯理的說。
“說不擔心,怎麼可能?”我眼裏噙滿了淚水。
“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像一灘死水嗎?”他抬起頭,說完長長地歎息一聲。
“我也不想。”
他眼裏有遲疑的神色。
“你怎麼想呢?”我望著他憔悴的臉。
“再過些日子吧!”
“好吧。但我想回去上班!”
“你可以去任何一個公司上班,隻要不是原來的公司。”
“有什麼關係麼?既然我們都已經明確關係了,並且不久就結婚了,還要在乎什麼呢?”
“你太任性了!”
“你害怕別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我誰也不怕,我現在隻在避開一個人,一個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