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淒涼的皮革
和稀薄物質造成的旗,像救濟金;
曾經在此棲身,銀色的,冰冷的,
易碎猶如巨人手中的玻璃劍,
在這許多嗬護它驚恐的歎息的力量之間,
它滴落的淚,它徒然的沙,
包圍在咆哮衝擊的能量裏,
像赤身上戰場的人
舉起蒼白的軀體,遲疑的信念,
一滴被侵略的戰粟的鹽。
如此微弱的光,如此閃爍不定的火,
能怎樣安息,抱什麼可憐的希望?
向什麼舉起饑餓的斧頭?
擺脫什麼物質,逃避什麼光線?
它纖長顫動的光
逶迤如充滿睡意的
悲哀蒼白的新娘的長裙。
因為陰影和混亂所觸及的一切,
都向下墮,液狀、懸空、沒有和平,
在空虛中手無寸鐵,被死亡征服。
哎,這是期待著的日子的去處,
走向匆遽的信劄、船隻、交易,
死亡,安穩而潮濕,自己沒有天,
它芬芳的行帳,濃密的枝葉,
活潑的彩霞,活的呼吸,在哪裏呢?
靜止著,披著垂死的光華和混濁的鱗,
它將目睹自己被雨水分割,
被吸滿水的風襲擊。
我披著大衣,戴上圍巾,冒著風雪出了門,一直走到很遠的一條很有名的小街上。街邊有很多鮮花店、飾品店、還有些裝潢得色彩斑斕的酒吧借街道之名,巧妙的命名為“醉情王子站”、“falling”而這一帶最顯眼的是海岸邊低矮的、白色的欄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祈愛的鎖,景象絲毫不輸給盧浮宮邊上,坐落在藍色塞納河往巴黎聖母院方向的“鎖愛橋”。石砌的港岸結滿了霧白的冰,浪花從遙遠的海中心層層疊疊地遊過來,伸出她白色的指尖,隻輕柔地撫一下,然後謙卑地退下去,換下一朵。我兀自在沿海小城上筆直的街道行走,我直走,左走,走s型。人們向我湧來又向我退去,隨後不經意間變成景色裏寡素的一筆。大海變成一大抹藍色,天空是一麵灰色的鏡子,建築是交錯的瓦礫,而這街啊,隻是一條沙土。
我又一直走回了自己的家,掏出鑰匙開了門,門下竟有一張便條。
“我拿走了你的忍冬花。”落款是徐明哲。我進門走到陽台,看見一盆花果然不見了,可是又很詫異他是怎麼拿走這盆花的。他既沒有我這裏的鑰匙,也不可能從一樓爬到五樓陽台來帶走它。不會存在這種辛苦的傻子,冒著危險從牆壁上的排水管爬上來去拿一盆花草吧!
我打開了暖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電視裏正放著巧克力的廣告。有一隻貓在窗外哀傷的呼叫,我循聲望去,趕緊開了窗子救它下來。正欲關上窗子,這隻貓哇的大叫一聲,突然另一隻貓趁機敏捷地跳了進來。我拿了牛奶喂它們,兩隻貓不爭不搶,就在我溫暖的家裏,在毛絨的地毯上耳鬢廝磨起來。這一幕實在太有愛了,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大好,於是打電話叫周先生過來接我。
不多久,就聽見樓下有泊車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了敲門聲。我開心的去開門,卻看見來人不是周先生,也不是徐明哲。或許沒人猜得到是誰吧,因為這個人是絕不會讓我有預知。她是金珠恩,在某個不平凡的夜晚闖入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