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窄,隻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我們在椅子上麵對麵坐下來,互相望著對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徐明哲準備將帶子放進去,突然停下來問我:“離歌,你要聽麼?”
我不想聽見從別人口中見證的那一晚周先生施加在金珠善身上的殘忍,那不僅是對我的殘忍也是對我們愛情的殘忍,我不知道我還可以相信他什麼,隻要不是罪惡就可以了。
“算了,不聽了。”我小心翼翼地歎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可是現在怎麼辦,我沒有辦法拿走這份錄音,我現在就要摔了它!這樣事情結束後,他的過去就一筆勾銷了,沒有人會再知道。我思考了良久,正準備站起來付諸行動,徐明哲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製止了我的行動。他敲敲桌上的紙,示意我隨便寫點什麼,我搖搖頭,不解。
他很快從外套內口袋拿出另一盒錄音帶悄無聲息的把桌上的交換了。我十分詫異地又看見他將假的錄音帶放進放錄機裏麵。他微笑著,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慢慢地按下了放音鍵,房間裏開始飄蕩著那首經典的老歌:
“ i need your love
i need your love~ ”
放錄機變成一個魔幻的鐵盒,奇異的香味從裏麵散發出來,七彩的遊走的光線飄著,音符變成一個個小人兒,踩著彩虹的階梯,一個追著一個。這一刻我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何方,眼前一直晃蕩著徐明哲狡黠的笑臉。後來,我感覺他拉著我的手,走了很遠,我們經過那隻發福的老鷹,從其他的雛鳥間穿過,一直走出房間,走過長廊,走出警察局,走在大路上。我們鑽進汽車,然後像風一樣離去。在經過一座大橋時,他將帶子交還給我,我開了窗,隨手扔進了江裏。
晚間的江風異常凜冽,如尖銳的刀子,刺骨得真實,吹起來讓人如釋重負。
我約了周先生在世紀廣場見麵。
我站在石砌的斜欄邊,看向遠處,星輝映在海麵上,波光粼粼,行人與我擦肩而過,風吹著小小的浪花輕敲著我的心扉。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停在了我的身後,溫熱的胸膛貼緊了我的後背。
我扭過頭,看見周先生正閉著眼睛,雙手環住了我的腰。
我告訴他,帶子已經毀掉了。
“你沒有聽過麼?”
“沒有,我不想聽!”
“沒事了!”他說,“謝謝你!”語氣十分釋然。
我們一起忘了它吧!連與徐明哲的這一夜也一齊忘記吧。周先生,請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愛你。
突然想起他曾經問過我:“你如果愛一個人,但是他同樣做錯了事,你會因為愛他而希望他贖罪去悔過,還是怕失去而包庇他?”原來身處其中時,才發現自己和那個女孩不一樣,我原來不是不知道,而是我太愛這個男人。共同堅守的未來也不會是媽媽那樣的未來,我會和周先生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會很幸福。
謠言如猛虎,不幾日辦公室像炸開了鍋。
“你知道麼?警局得到情報,有了當年董事長的兒子遇害的線索!”
“是什麼,快說啊!”
“聽說跟金總有關。”
“什麼,不會吧,他們是姐弟呀。”
“女人為了上位,什麼都做得出來!”
“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女人!?”
我在她身後聽著這些話,想起不久前她也用同樣的口氣說過我的醜聞,突然間倍感悲涼,甚至在我和金珠恩身上找到了認同感。
晚上,我收到周先生的電話。
“今天,你回金珠恩身邊了是麼?”
“我後天就回來了。”周先生安慰我。“這樣吧,我唱歌給你聽,要不要?”
“我可以點歌麼?”
“你說。”
“eason的《全世界失眠》?”
“你不是要睡覺麼?還要聽失眠?”他笑著。
“不管啦,就是要聽這個!”
“好好好,要開始了。”
“等一下!”
“你做什麼?”
“可以了,開始吧。”
果然,伴著他的歌聲我入眠了,還做了美美的夢。我還把他為我唱的這首歌錄製了下來,早上起來,我還把它重新聽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