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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晚了。

金蓮已經聽不到了。

一直背對著二人的閻辰也如同丁廣原之前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轉過了身子來,緩步來到坐在地上抱著金蓮的丁廣原身後,輕聲說道:“我欠你一份情,你何時需要我還我便何時還。”

丁廣原緊緊的抱著金蓮,臉上依然是沒有一絲感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閻辰長歎了一口氣,再次開口說道:“抱歉。”

“嘭……”

閻辰手中的酒壺重重的砸在了丁廣原的腦袋之上,然而丁廣原卻仿佛毫無感覺一般,依然麵無表情的抱著金蓮,任由頭上鮮血緩緩的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滴落在懷中金蓮的身上。

既然戲已經開始上演了,閻辰便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閻辰看了眼紋絲不動的丁廣原,毅然轉身向著圓桌走去,毫不猶豫的將圓桌掀翻,同時憤怒的大聲喝罵道:“你清醒清醒,金蓮已經死了,你這麼抱著她又有什麼用。”

房間外的樓梯上原本被三娘逼著上來看看的龜公正以龜速前進呢,赫然聽到掀桌子聲,立刻被嚇得雙腿一軟,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摔了一腦袋包。

閻辰聲音雖然憤怒,但閻辰的臉上絲毫找不到一絲憤怒的表情,看向依然紋絲不動的丁廣原的目光中有著幾分歉意之色。

今晚上整場戲都是丁廣原在幫著演,然而眼看著要到散場之時,丁廣原的腦袋又莫名其妙的被酒壺給砸了,而且最重要的人還是死在他的手中。

所以閻辰說欠他一份情,而且還是何時需要便何時還。

這是閻辰許下的一個承諾。

閻辰雖然沒有什麼實力和勢力,但丁廣原真提出了什麼目前他做不到的要求,他會回去求父親,讓父親幫他實現自己的承諾。

男人一諾千金。

這是六皇爺對閻辰說的話,所以閻辰從來不輕易對人許諾,若是許下了諾言,就算是赴湯蹈火,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實現自己的承諾。

閻辰怒喝一聲之後便向著房間外走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娘和樓子內的姑娘們,那些前來玩樂的男人們早已嚇破了膽子,在胡茬青年上樓之時他們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所以此時一樓大堂之內隻剩下老鴇三娘和樓子內的姑娘們了。

閻辰看著這些婦道人家,麵帶慍怒之色高聲問道:“報官了嗎?為什麼官府還沒有人趕來?”

“報了,報了。”樓下的三娘急忙應聲叫道:“早就遣人去報官了,可能是雪大路滑,在路上耽誤時間了。”

閻辰寒著臉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丁廣原,這才順著樓梯下了樓,嚇得三娘和樓子內的姑娘們急忙閃開一條路,然而閻辰卻不是要離開,而是對著三娘歎息道:“你們上去看看丁大公子吧,金蓮死了,他正傷心呢,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

三娘表情一怔,隨後猛然怪叫了一聲,風風火火的向著樓上跑去。按照她與知府大人的關係,那丁廣原可以算是她半個兒子,雖然不知道丁廣原是怎麼看待她的,但她卻實實在在的將丁廣原當作兒子看待。不然丁廣原來了便霸占著金蓮,就算丁廣原在天羅城內可以橫趟,但金蓮也不能扔下別的客人去陪他呀。況且三娘從來不向丁廣原要一兩銀子,在這醉春樓內想吃便吃,想喝便喝,想睡哪個姑娘便睡哪個姑娘,就算是自己家的青樓也不能這麼折騰呀。

然而三娘卻是任由丁廣原折騰,有時丁廣原的的爹不願意了,還是三娘吹枕邊風替丁廣原求情呢。不然丁廣原這幾年不會少受皮肉之苦。

三娘衝上了樓,樓子內的姑娘們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金蓮出道之後丁廣原的確隻在她房間過夜,但丁廣原對樓子內的姑娘們極為友好,有時也會與他們閑聊。丁廣原的身份在這天羅城內顯赫,又是讀書人,還見過一些世麵,閑聊之時經常會將樓子內的姑娘逗得開懷大笑。此時聽閻辰這麼一說,她們也是真的很擔心丁廣原。

那摔的滿頭是包的三角眼龜公沒敢跟上去,就站在一旁揉著腦袋上的包偷偷的打量著閻辰,心中猜測著這位爺的身份。

閻辰沒有理會他,而是逐個查看地上躺著的四五個大漢。他們都是丁廣原的隨從,之前為了阻攔胡茬青年都受了傷。

一共是五個大漢,其中的四個都已經被胡茬青年砍死了,不過還有一個鼻梁被砍了一刀,但還有微弱的氣息。

閻辰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活的,有活的就抓緊時間搶救一下,能救活也算是對丁廣原的一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