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
越想越怕的羅羽突然心神失守。越是身份高貴之人越是惜命,因為他們的生活中沒有苦難,他們的人生是用來享受的,他們惜命就是因為還沒有享受夠。
心神失守的羅羽也不再是曾經那個極為冷靜的羅羽。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而今生卻無法在去改正這個錯誤了。
在僵持住的情況之下他突然放聲大叫求饒,隨著他這聲大叫,體內的鼓蕩的源力頓時失去了控製,如亂流一般在體內橫衝直撞,瞬間便傷了他的奇經八脈,就算之後醫治及時也不可能再是武修了。源力亂竄,使得羅羽周身凝聚出的猛虎虛影頓時便消散了。
他的慌亂來的毫無先兆,與他對峙的胡茬青年有些措手不及,全力下壓的大刀根本就來不及頓住,如同切豆腐一般從羅羽的耳根下切了進去,從另一側的腋下切了出來。
進的快,出的快,幾乎是無聲無息。
大刀從羅羽腋下切出來後,胡茬青年身子打了個趔趄才勉強站穩,刀尖拄地,胸口劇烈起伏,就算牙關緊咬,嘴角還是溢出了一縷鮮血。
他也受傷了。
不是羅羽傷了他,不是黑衣人傷了他。
在他手中的大刀將羅羽切成兩截時他心神也失守了,慌亂間他急忙收斂源力,而體內鼓蕩的源力與快速收回的源力在體內相撞了,將他的奇經八脈也傷到了。
他比羅羽幸運很多,經脈不會廢掉,但這次的傷卻要比他以往受的傷都要重上許多,在床上修養上一兩年也未必就能痊愈。
他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傷有多重。
然而當他打了個趔趄站穩後,抬頭用戒備的目光望向黑衣人時,他的目光卻狠狠的一縮。
人沒了。
不知何時,黑衣人已經離開了房間,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背黑鍋了。
胡茬青年立刻就發現了不對之處。
黑衣人一走了之,羅羽又死在了自己刀下,那自己將要麵對的便是羅家那凶狠的怒火。可沒有黑衣人的出現自己也不會失手錯殺羅羽。
“想必這就是黑衣人為何在我與羅羽僵持之時而出現的原因吧,好深沉的心機。看來又給大哥惹下麻煩了,羅家會追殺我,那黑衣人也不會留我在世吧。來吧來吧,老子這輩子又怕過誰,不就是一條命嘛。隻是還沒報答大哥的恩情。”胡茬青年心中懊惱不已。
雖然他之前是想將羅羽和丁廣原都斬殺了,雖然現在羅羽死在自己的刀下,但他是被黑衣人利用了,所以心中極為懊惱。若是憑借實力將羅羽斬殺了,那麵對的隻是羅家的報複,他還真不怕。可現在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必定會為了掩飾他的出現而將胡茬青年殺了,這是必然。
“既然已經將羅羽殺了,那也不在乎多殺幾人,殺的越多老子越賺。”胡茬青年一口黃牙狠狠一咬,猛然扭頭看向躲在牆角,身軀顫抖著揉著眼睛的丁廣原和金蓮二人。
在胡茬青年看來,隻有他三人知道房間內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而黑衣人要殺他也是滅口而已,他若是幫著黑衣人將丁廣原和金蓮斬殺了,那天下間也隻有他一人知道黑衣人的事情,真等黑衣人找來時他再發下毒誓,保證永不將黑衣人之事說出去,可能黑衣人看在他大哥的麵子上會饒了他一命。
胡茬青年深吸一口氣,強行催動起體內混亂的源力,腳步有些踉蹌的向著丁廣原和金蓮藏身的牆角走去。
金蓮雙目受到強光刺激,淚流不止,到現在也沒有睜開,並不知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之前出現過一個黑衣人,而且也不知道那個羅公子也被殺了。此時她還在慌張的揉著眼睛,更不知道胡茬青年提刀向自己走來,自己的命已經保不住了。
丁廣原雖然也在揉眼睛,但房間內的一切他都看在心中。
之前黑衣人如同風一般刮進房間時他就在揉眼睛,有些事情若是知道了,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從小跟著那麼一個主子,他很明白這個道理。
而他沒想到的是黑衣人沒有難為他,更是沒想到竟然對胡茬青年也是不管不顧。丁廣原心中一直念叨著胡茬青年放過自己,可他怕什麼卻偏偏要發生什麼。
此時他揉著眼睛,卻心思電轉的合計著怎麼辦。
羅羽死了,他倒是可以動用源力了,但必須一招便將胡茬青年斬殺,還要做出像是慌亂之中很意外的殺了胡茬青年,不然後續之事要很麻煩。
然而,就在胡茬青年剛踉蹌的走出幾步之時,樓下突然傳來了騷亂之聲,緊接著就是急切上樓的腳步聲,同時揚來了丁廣原並不陌生的怒吼之聲,“什麼人膽敢在醉春樓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