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年今日突然的到來,忽然讓閻辰發現他的到來能解決掉一個很麻煩的事情。雲雷一會必定趕來,但閻辰想讓他做更重要的事情。閻辰去赴宴,影子又不再身邊,那柳妍身邊就真的沒有人了。原本閻辰還為這事有些心煩,雲雷要辦的事不能耽誤,可閻辰不確定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柳妍會不會遇到危險。可青年來了,他若是留下,那正好能解除閻辰的後顧之憂。
可是現在看到青年嘴角那一抹笑容,閻辰猶豫了。今日柳妍不遇到危險還好,若是遇到危險,那青年今後也就真正的進入了他這個努力營造的小圈子內了,今後要麵對的危險也就無可估量了。
不是閻辰對雲雷的感情比對青年少,是因為雲雷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與閻辰的命牽連在了一起,就算閻辰將雲雷趕出自己的小圈子,雲雷最終要麵對的危險絲毫不會減少,所以閻辰才將七品劍法給了他,讓他在短時間內盡量的提升自己的攻擊力。
被閻辰拉進小圈子,或是準備拉進小圈子的人,閻辰都會用盡一切辦法先提升他們的攻擊力或境界,不求有多麼的強悍,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例如影子,例如柳妍。
閻辰思索了片刻之後,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凝視著青年,沉聲問道:“這一生你想怎麼過?”
“這一生想怎麼過?”青年有些失神的看了眼閻辰,嘴中輕聲咀嚼著。
閻辰後麵的決定與青年的選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見他有些失神,怕他胡亂的做出決定,急忙開口提醒道:“或者說是你有什麼理想?是平平凡凡的過一生,還是想要名震天下,活的轟轟烈烈。”
“當然是轟轟烈烈。”青年精神猛然一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閻辰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天下強者無數,就算你習練了高品級的劍訣,也許在沒有名震天下之時便被強者擊殺了。轟轟烈烈的人生雖然不錯,但要麵對的危險也同樣超出了你的想象。”
青年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大笑了幾聲,強行壓抑住笑意,看著閻辰,說道:“習武之人哪個不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強者之路雖然坎坷,但我相信我能走到最終。就算我未揚名天下時便死在了強者手中,那隻能說我運氣不好。”
閻辰緊鎖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俊美的麵容之上甚至出現了幾分憂愁,歎息的問道:“你為什麼要一生過的轟轟烈烈,難道名聲真的很重要嗎?”
青年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色認真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是看重名聲。我看重的是實力,我要親手擊敗那些高高在上的強者,因此而揚名立萬也不錯。”
閻辰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天下第一?”
青年微微一笑,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麵前的茶盞,聲音低沉而緩慢,卻擁有著一股子堅定不移的味道,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爭奪天下第一這個位置時,我絕對會傾盡全力去爭奪。”
“爭到之後呢?”閻辰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當你真正的爭奪到那個位置時,你會發現你會很寂寞,因為天下間再也沒有能與你一戰的武修了。
閻辰看向青年,輕聲感慨道:“無敵最是寂寞!”
青年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看著閻辰問道:“我想所有的武修都知道無敵後會寂寞,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武修拚盡一生的氣力去追求無敵後的寂寞呢?”
閻辰想到了家中那個老管家曾經說的一些話,很是無奈的搖著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當認準了那個目標後就必須用盡全力去奮鬥。即使明知道耗盡一生時間和氣力,最終也不可能達到那個目標,但那時已經不可能停下來了,因為已經身不由己了。”
閻辰隻是將老管家的話照搬出來而已,不過這些話卻真真實實的道盡了那些前仆後繼的追逐天下第一這個名頭的武修們心中的痛與苦。沒有體會到無敵最是寂寞的武修,斷然是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其中那寂寞的味道不是閻辰和青年能體會到的,就算是紫雲宗掌教齊撼嶽也未必能完全體會。
體會不了,聽不懂話中的意味,但能明白字麵上最簡單的意思就足夠了。
“也許無敵之後真的會寂寞。”青年緩緩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閻辰,笑著說道:“但我很想去擁有這種令天下間所有武修都羨慕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