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將閻辰的思緒硬生生的打斷了。閻辰眉頭微皺,隨即舒展開來,嘴角也隨之一翹,麵容之上浮現了一抹羞澀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狠厲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一個十六七歲,神色高傲的少年,在幾個氣勢略弱幾分的少年簇擁中來到了錦繡坊門前,身穿錦衣,領口和袖口都有金絲所繡的紋飾,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彰顯著尊貴的身份。
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少年,無論是長相還是衣著都很明顯的差了幾個等次,卻不是家仆,顯然是狐朋狗友之輩。
神色高傲的錦衣少年臉上浮現幾分淡淡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眼仿似睡著的閻辰,微微一拱手,緩聲道:“閣下為何擋在門前呢?今日錦繡坊不營業嗎?”
閻辰打著哈欠說道:“不營業。”
錦衣少年想必沒有預料到閻辰會這般回答,微微一怔,麵容上的笑意猛然消失不見。
然而未等他開口說話,身後猛然竄出了一個藍袍少年,一臉怒容,喝道:“小子,你是從哪冒出來的貨。柳姑娘在哪裏,我師兄來了怎麼還不出來相見?”
閻辰看都未看說話的藍袍少年,神色有些懶散的看了一眼那錦衣少年,麵帶嘲諷說道:“看你這打扮,應該是哪個宗門的內門弟子吧。出門要看緊自己的狗,你家長輩沒教過你嗎?”
伸著腦袋向店鋪內張望,正尋找著柳妍身影的藍袍少年,聞言,臉色頓時一片鐵青,怒目瞪向閻辰,大喝道:“哪裏來的雜種,好生囂張……”
“啪……”
藍袍少年還未罵完就被暴起的閻辰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閻辰麵色平靜的看著倒在地上一臉茫然的藍袍少年,聲音低沉說道:“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我和你師兄說話的時候,有你插嘴的份嗎?”閻辰緩緩扭過頭,看向那錦衣少年,忽然羞澀的一笑,說道:“你這條狗亂咬人,我幫你這個做師兄的教育了一下。你要是覺得我教育的好,那你身後這幾條狗我也一並的收拾了。”
錦衣少年身後的那兩個少年心生懼意,不禁的向後退了一步,卻未敢言語。
錦衣少年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心中怒罵身後兩個師弟是廢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氣,再次一拱拳,聲音低沉的說道:“這位師兄好俊的身手,不知是出自紫雲宗還是玄劍門。師尊日後若是問起,師弟我也好有個說辭。”
閻辰剛才仰躺在藤椅之上,猛然起身,上前,揮手,這一連串的動作極快,竟然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完成了,使得他心中暗吃一驚。單憑這等身手,在三大宗門內任何一門都絕對是內門弟子,而且還不會是無名之輩。所以這錦衣少年未敢仗著人多而動手,反倒是先打聽閻辰的身份。
他忌憚的不是閻辰的伸手,而是他背後的門派。
但他也十分隱晦的說明了自己是青陽宗的弟子,讓閻辰別太囂張。
閻辰等了他近一個上午的時間,又怎麼給他一絲好臉色?
“身手俊嗎?”閻辰羞澀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話語依然尖酸中帶著刻薄,笑道:“我這身手也就適合打一些口無遮攔的豬狗罷了。”
錦衣少年眉頭一皺,眉宇之間煞氣畢露,冰冷的目光盯著閻辰,冷冷的喝道:“閣下,你一而再出口傷人,難道真以為我們師兄弟奈何不得你嗎?”
“要動手了?”閻辰嗤笑一聲,咄咄逼人的說道:“你青陽宗所管轄的勢力便是這城西,你身為師兄卻指使師弟出口傷人,而後還要仗著人多欺我一人。不知是你青陽宗門風不嚴,還是青陽宗弟子各個都如你這般蠻橫不講理。”
其實閻辰有些強詞奪理了,這鮑家街雖然是在城西,但青陽宗從不理睬。況且還是他先動手傷人,主動挑釁這錦衣少年。但閻辰的目的就是惹怒這懷著目地而來的錦衣少年,今日若是不將事情鬧大一些,這錦繡坊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必定不會安生。
錦衣少年冷哼一聲,低聲喝道:“你這惡徒傷我青陽宗弟子,辱我青陽宗,身為青陽宗弟子又怎能容你。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吃一些苦痛。”
閻辰不屑的撇了撇嘴,剛要說話,然而早已沒有了行人的街上卻是搶先傳來了冷喝聲:“要以多欺寡嗎?我孟虎可不答應。”
閻辰眉頭微微一皺,扭頭向著街道上大步行來的男子望去,心中升起一抹疑惑。
那錦衣少年看著那之前出言冷喝的男子,雙眼之中隱隱的浮現了殺機。青陽宗雖然不理睬這鮑家街,可這鮑家街的確是在青陽宗的勢力之內,可是在亮明了身份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來挑釁。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打著青陽宗那張高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