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一仰腦袋,笑道:“你明知道我在試探你,為何還解釋這麼多?”
“解釋自有解釋的道理。”閻辰一臉認真的端詳著柳妍,口氣也無比認真的說道:“因為我不確定你是否是在試探我。我以為你是真傻。”
柳妍大怒,氣呼呼的指著閻辰,道:“你……”
“我什麼我。”閻辰一臉不耐,直接打斷了柳妍的話,說道:“別你你我我了。我都賠二兩銀子了,還打算不讓吃飯啊。”
“哼,餓死你。”柳妍瞪了眼閻辰,起身回了後宅。
帶柳妍離去之後,閻辰起身伸了個懶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低聲自語道:“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
夜深人靜之時,錦繡坊後宅裏那間緊靠灶房的房間,桌上的那盞小油燈依然綻放著昏暗的光芒。
床榻之上,盤膝而坐的閻辰依然穿著那件白色長衫,雙目微闔,胸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忽然,清風從敞開的窗戶湧入,桌上那盞油燈爆出一個燈花,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卻是異常的響亮。
呼……
閻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眼與之同時也緩緩的睜開了,扭頭看了眼桌上那盞小油燈,似自語般輕聲道:“來了。”
沒有人回答,房間內依然一片靜寂。
“你知道我會來。”
片刻後,牆角陰暗之處傳出一個平靜的聲音,平靜到毫無波瀾,聲調都保持一平。硬生生的將疑問句說成了肯定句。隨之也飄蕩出一個黑色的影子,似真似幻,依然與陰暗融合在一起,就算閻辰目力過人,也隻能勉強的看清他的身影,卻看不清他的麵容。
閻辰瞟了眼牆角的黑影,笑了笑,笑容並不羞澀,而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帶著幾分好奇問道:“你不是不給任何人做奴仆嗎?為什麼還來找我?”
“價錢合適,我便賣掉自己。”
閻辰抬手搔著額角,輕聲問道:“知道魏帝身後有個影子嗎?”
黑影沒有回答問題,隻是身子又縮回到了陰暗之中,頓時從閻辰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了。
“我要你做我的影子。”閻辰羞澀的一笑,輕聲的說著,臉頰甚至都出現了一絲紅暈,如羞澀大姑娘一般,甚是好看。但話語之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味道卻絲毫沒有掩飾。
黑影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我不如他。”
“你將會超越他。”閻辰扭了扭脖子,淡淡的說著,同時將放在枕頭下的那本薄薄的小冊子拿了出來,抖手射向牆角陰暗處,說道:“你要的價錢。”
小冊子射進陰暗處,如同被吞噬掉了一般,很突兀的就從閻辰視線內消失了。
“一年。”房間沉默了片刻之後,再次傳來了那黑影的聲音,依然毫無波動。
“成交。”閻辰點頭說道。
這一本小冊子換取那黑影的一個承諾,閻辰很滿意。隻保護一年嗎?但一年之後閻辰很自信這個冷漠的青年必定不會離開自己。
“有吩咐嗎?”陰暗的牆角從傳來了詢問聲,與之前的區別是,聲音終於有了聲調。
閻辰很是滿意的笑了,說道:“護著隔壁那少女。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
“知道了。”
對方的話音一落,閻辰急忙問道:“你叫什麼?”
對方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個字:“刺。”
“以後叫影子了。”閻辰想了想,說道。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好。”陰暗中的影子依然不說廢話,直接應了下來。
閻辰再次急切的問道:“若是我讓你去殺楊忠,你敢嗎?”
“敢。”
“殺楊家家主呢?”
“敢。”
“殺魏帝呢?”
“敢。”
閻辰再次露出了羞澀的笑容,看了眼牆角陰暗處,輕聲說道:“看來三年前你離開血殺並不情願。”
“你是誰?”影子的聲音冷了下來,猶如來自地底一般幽冷。一股冷冽的殺機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房間,桌上那盞小油燈“噗”的一聲滅掉了,房間內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閻辰神色不變,看著那牆角,依然是輕聲說道:“我叫閻辰。”
隨著話音一落,房間內的殺機瞬間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隻是那盞小油燈卻沒有亮起來。
閻辰看了足足一炷香之久,忽然吐出一口長氣,緩緩抬手抹掉了額頭上密布的冷汗。
李伯從牆角飄了過來,麵色凝重的盯著閻辰,有些憤怒的低聲喝道:“小子,你險些就死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