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紫是什麼身份,阿紫是元文雅的貼身宮人,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就連傻子都知道。
唐密將實情告知趙瑜的時候,趙瑜練字的手頓了一下,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除了生辰八字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證據,流言出自於哪兒,你可有查到?”
唐密想了一會兒,搖頭:“流言之所以是流言,本就是以訛傳訛,極難查出源頭的,而我們現在的線索隻有那一對木頭娃娃,而那娃娃隻有身上隻有兩張紙條,什麼都沒有,最後也隻能查到那個宮人身上。”
唐密長期在皇宮,知道元文雅的重要性,所以最後落腳點是阿紫。
“隻是一個小小的宮人就能有那樣大的膽子,在皇宮用這樣的邪術害人?”趙瑜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唐密想了想,接著道:“皇上,證據指向的就是鳳藻宮的宮人,別無其他。”
唐密用“皇上”兩字讓趙瑜清醒一些,趙瑜擺擺手:“朕自有公斷,你先退下吧。”
禦書房的燈光,徹夜通明,他熬了一夜。
而別宮,周槿歡在吃糕點,蘇婉終是忍不住了,問道:“姑娘,你別怪婉兒多嘴,當初真的是你太心軟了,為什麼寫那個阿紫的生辰八字,而不寫元文雅的,這不是讓她有機可乘麼?”
蘇婉實在是想不明白,周槿歡沒有抬頭,還在吃糕點,她就接著問:“還有啊,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那對木頭娃娃身上做些手腳,比如畫個鮮卑族的記號啊,或者將那個完整的木頭娃娃的眼睛染成藍色的,這樣都可以凶手直指元文雅的,不是麼?”
“元文雅在這皇宮裏算不上多聰明,但絕對不笨,她行厭勝之術絕對不會將自己的信息泄露,這是其一;證據這種東西,我們改動得越來,就越會留下我們自己的痕跡,就越容易暴露我們自己,這是其二;趙瑜的性格多疑,我們要做的是將凶手指引成元文雅,而非直接指正,若是有許多證據都指向了元文雅,趙瑜反而會相信元文雅是無辜的,有人要誣陷她,這一點是最重要的。”周槿歡細細將事情講明,蘇婉算是明白了,她接著道:“想要對付元文雅,隻能讓趙瑜對她起疑,他的多疑會讓凶手成為她,而非那個小小的宮人。”
周槿歡對趙瑜了解至深,她相信自己的判斷,隻是她好奇趙瑜會如何對待元文雅,真的如那日所說的給自己一個公道,還是為了他的全盤計劃,讓她受委屈?
她很好奇。
另一邊,唐密自皇宮出來之後,坐著轎子回府。
他回府的路徑是固定的,每次都會路過蒙記糕點鋪,如錦時常都是在店裏幫忙的,他一挑開側麵的簾子就能看到她。
他已經沒有注意過回府的路徑,發現這件事也是處於偶然,而有了第一次之後,以後就成了習慣。
今日也同樣如此,不同的是他並沒有看到她。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讓轎夫停下來,幾步走進了蒙記糕點鋪。
店裏的夥計都見過他,隻是他今日穿著官服,他們都不敢怎麼大聲說話,他掩飾似的買了些糕點,似是無意地問道:“你們店裏的如錦姑娘不在麼?”
“回唐大人,如錦姑娘她剛剛去了醫館。”其中一個小夥計開口,唐密點點頭,提著糕點走出了店門,扭頭接著問了句:“那如錦姑娘去了哪家的醫館?”
“這個,我們還真的不知道,隻知道姑娘是往南邊走了。”幾個夥計都不知道,隻能憑著記憶說著極少的信息。
唐密沒有說什麼,坐上轎子就走了,剛剛走了幾步,他就吩咐轎夫:“轉頭往南走。”
南邊的醫館不少,唐密一家一家地找,最後終於在一家偏僻的醫館裏看到了如錦的身影,他走上前去,結果就聽到了兩個字: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