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出口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小初夏的身份太重要,事關趙瑜這個皇上的麵子,若是真的說出去了,隻怕會提心吊膽。
“槿歡,你說我們要如何做?”黑老三對於周槿歡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加之他對於蕭景知和她的感情的篤定,他願意相信她的話。
周槿歡微微頷首,先提到了另外一個人:“你們知道阿誠現在在哪兒麼?”
“這件事就算你不提,我們也是要提的。”張子朗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是他們見麵之後,他第一次這樣:“槿歡你可還記得曹明、範直兩人?”
“自然記得,我入宮一年有餘,卻一直都未曾聽到朔州的消息,他們現在還在朔州駐軍還有如錦呢,她現在怎麼樣?”她到皇宮之後也有留意朔州的動靜,但蘇婉一直都說沒有消息,想當初她和如錦那樣好的關係。
“我們也是近些日子才知道那邊的事情的,主要是因為如錦,她來了。”張子朗的話讓周槿歡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而張子朗定定地看著她那微張的唇,心竟有些癢癢的,自行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到一邊:“你稍等片刻。”
“他去哪兒?”周槿歡還摸不著頭腦,黑老三則道:“不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周槿歡和黑老三聊天,這才得知他現在在太尉呂慶新手下,因為驍勇善戰而深受重視。
“呂慶新那人如何?”太尉掌握的是軍權,名列三公,在朝廷之中影響力不容置疑。
“呂大人和我一樣沒有讀過幾年書,但是他看事很通透,而且頗有手腕。”連黑老三都這樣說,那就說明這個呂大人確實不簡單。
世人都道林廉林大丞相有經國之才,都道孔繁熟讀典刑法律,但兩人都幻海浮沉幾許,唯有太尉呂慶新一直都穩穩地坐在太尉之位上,從未被貶黜過。
誰說武人沒有頭腦?
暗暗將呂慶新這號人也記在腦子裏,周槿歡還想在問些他的事情,隻聽門被推開,張子朗回來了,而他身後那人,若是她沒有眼花,那是如錦!
“如錦,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驚喜,上去一把拉住了如錦的手,如錦有一瞬間的錯愕,轉頭看看張子朗,張子朗衝她道:“她是槿歡,不過帶著蘇婉的人皮麵具而已。”
“槿歡,好久不見。”如錦邊說邊落淚,周槿歡將她擁入懷裏,隨後擦擦她眼角的淚,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為什麼會到鄴城來,鄭大人呢?”
如錦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下,無非就是曹明、範直兩人受到蕭景知的連累,趙瑜欲將兩人一並除去,兩人得知消息後變發生了叛變,全軍都歸入了大趙國,而朔州一時守備空虛,被攻下,而曹明則趁機將鄭知州殺掉,如錦則千裏迢迢逃到了鄴城。
事情大體上是合乎情理的,但細節就值得推敲的,比如曹明將鄭柳殺掉,怎麼就能讓如錦逃走了?那範直對如錦一向有心,怎麼就能任她離開?
如錦不說,自有她的道理周槿歡也不多問。
“阿誠的消息就是從你這裏傳來的,那也就是說阿誠去了朔州?”周槿歡將話題再次轉移到阿誠身上,朔州距離鄴城是有些距離的,他身上還有蠱毒,怎麼就那樣大的膽子?
“槿歡你放心,我和黑大哥在軍隊都有些人脈,會暗中照扶他的。”張子朗說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她一顆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
下麵就開始討論正事了,前朝的事情比她想象得要少許多。
那次黃河決堤之事雖說讓林廉的地位不穩,但他在朝廷的威信一直都在。這才多久,又重回了丞相之位。
“孔繁現在所任何職?”她想到了林廉的老對頭,他們兩人不和許久,但從來沒有決出過勝負,這想必也是趙瑜的平衡之策吧?
禦史大夫,應該還是這個千年不變的職位吧?
“禦史大夫,孔繁現在任禦史大夫。”雖然周槿歡有所預感,但聽到這話還是沒來由地想笑:趙瑜,你平生算計無數,可曾想過那些大臣的心理,又或許說你是有心這樣做?
不管他存著怎樣的心情,這都是她可以利用的。
“槿歡,你想做什麼?”張子朗看到她唇角的笑,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狡黠還帶著怨恨。
她是真的恨趙瑜的,這一刻他才真正篤定。
“自然是做有趣的事情。”周槿歡回答,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