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最大的疑凶,但若不是周槿歡在一旁敲邊鼓,王太後也不至於這樣生氣,發這樣大的火。
從三妃之首到庶人,這還真是從天上直接落到了地上,摔得太疼了。
不過,王太後也知道她的這個決定過於狠,也過於輕率了,畢竟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長春殿的縱火案與她有關。
所以即使她被貶成了庶人,卻並沒有被打發去冷宮,這就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隻要有機會,就不能絕望,這是在後宮生存的準則。
長春殿縱火案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了,德妃娘娘死了,賢妃娘娘被貶成庶人了,整個後宮隻剩下了周槿歡一個珍妃娘娘了。
“婉兒,按說這個時候我應該是最輕鬆的,為什麼我還是心情那樣沉重?”回到長樂宮後,周槿歡連茶都喝不下去,她恨錢嫣然,她恨周采薇,現在她們兩人都對自己沒有了任何威脅,按理說她是該開心的啊。
“娘娘,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蘇婉安慰她,轉移話題:“娘娘之前說讓婉兒去聯係張子朗和黑老三,現在宮裏亂成一團,計劃有變麼?”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為什麼要變?”皇宮越亂越對她有利,不是麼?
當時將縱火之事放在上元節,其一是想讓趙瑜給自己做不在場證明,其二就是為了趁亂和張子朗他們見麵。
“可是娘娘,趙瑜會放你出宮麼?”能問出這樣的話,說明蘇婉對趙瑜還是不了解,他自然會放她出宮,因為他答應了她,特別是他答應的時候,對於小初夏被吸毒之事心懷愧疚,他本就失信於她了,若是這才再失信……
趙瑜那樣愛麵子的人,絕對不會讓失信之事一再重演。
周槿歡就安生地在長樂宮等著趙瑜,但許久了,他都沒有來,可能是被昌德宮的那人給絆住了吧?
“皇上駕到!”還真的想什麼來什麼,周槿歡拍拍臉,讓自己稍稍打起精神來。
“還未用午膳?”進長樂宮之後,趙瑜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周槿歡搖搖頭:“沒有,皇上答應臣妾出宮吃的,若是這個時候就吃飽了,豈不是要吃不到外邊的美味了?”
“那麼想出宮去?”趙瑜問這話的時候,好似有好幾層意思,周槿歡笑笑,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出來他的深層含義:“我這入宮又一年了吧,太久沒有呼吸外麵的空氣了,太想念了。”
“既然你想,那朕帶你去。”趙瑜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好,咱們走。”
長春殿失火的事情還沒有整理好,趙瑜就拉著她一起出了皇宮,在鳳藻宮的王太後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氣得差點將桌子掀翻了。
宮外的世界,她好想念,可惜的是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趙瑜可以陪著她一會兒,但絕對不可能一直陪著她,他是皇上,這樣重要的節日一定要露麵的,加之長春殿縱火案件,他總是要給個交代的。
一則消息,即便鄴城的百姓不知道,前朝的大臣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想到這裏,周槿歡的心情好似又好了一些。
“朕……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吃糖葫蘆的。”趙瑜拿了一個糖葫蘆遞給她,今日的事情那般多,他卻依舊帶著笑意,周槿歡接過那糖葫蘆,想到已經作古的錢嫣然,明明是那般明媚的陽光,有股冷意卻從心底裏升騰。
錢嫣然跟著趙瑜那樣久,作為在他還是常山王時候的姬妾跟了他那麼多年,最後死在皇宮,而她愛的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著給別的女人買糖葫蘆,說他是渣男,沒有人會不同意吧?
“怎麼,不喜歡吃了?”趙瑜見她一直盯著那糖葫蘆看,並沒有什麼動作,她將糖葫蘆給了他:“你說的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不吃糖葫蘆許久了。”
她還想到了趙晴來蕭府耍威風的那次,蕭景知在冷風中給她買了那年冬天最後一串糖葫蘆。
自他走後,她就再也不吃糖葫蘆了。
和她的預想一樣,趙瑜還是有自己事情的,不過讓她有些疑惑的是,他並沒征求她的意見,而是讓蘇婉好好陪著她看彩燈。
彩燈是晚上才有的,所以趙瑜這是默許了她在宮外玩到晚上。
意外,但想到長春殿的爛攤子,她有些放鬆了:應該隻是想處理長春殿的事情吧,不會還有別的什麼想法吧?